自嘲的輕笑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嘎”
一聲突兀的鴉鳴刺破寧靜。
蘇瞳爾猛地抬頭!窗欞上,一隻通體烏黑、油光水滑的烏鴉,正歪著腦袋,那雙幽黑得不似活物的眼珠,一瞬不瞬地鎖定了她!
心臟驟停!蘇瞳爾全身汗毛倒豎,瞬間僵直。
會說話的烏鴉是童話,但在這鬼地方出現,隻可能是妖物!她本能地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攥緊了單薄的衣角,腦中警報狂響!
【危險!危險!非正常生物出現!】
烏鴉似乎對她的恐懼毫不在意,甚至帶著點審視的意味,慢悠悠地踱了兩步,破鑼嗓子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小丫頭,腳踝上的東西,好看嗎?”
腳踝?
蘇瞳爾猛地低頭!
借著月光,她終於看清纖細的腳踝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極其精致小巧的印記:一根發光的細絲纏繞著一片栩栩如生的蓮葉!
她瘋狂搜刮原主記憶,確定無疑:這玩意兒,之前絕對沒有!洗澡時都沒看見!
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頭頂。
她猛地抬頭,死死盯住烏鴉,聲音因極度緊張而發顫:“這…這是什麼?你…你弄的?”手已悄悄摸向身邊唯一能充當武器的硬木枕頭。
烏鴉不屑地嗤了一聲,黑豆似的眼睛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我弄的?哼!那是蓮心縛魂絲,寒潭裡的寶貝!自己不長眼纏上你的,關我鴉王何事?”
蓮心縛魂絲?法器?蘇瞳爾捕捉到關鍵詞,恐懼中混雜著驚疑...
“法器?它…它在我身上想乾什麼?會不會害我?吸我陽氣?”
“害你?”
烏鴉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語氣充滿鄙夷...
“你這小身板,塞它牙縫都不夠格!它挑宿主眼光高著呢!安心吧,至少等你築基有了點靈力,才可能感應到它、驅使它。現在?它就是個死物烙印!”
它頓了頓,目光如實質般在她身上掃過,帶著一絲探究的銳利。
“倒是你…小丫頭,你這魂魄,味道有點怪啊?跟這身子…不太熟?”
魂魄?蘇瞳爾心頭巨震!穿越者最大的秘密!她強壓下翻湧的驚濤駭浪,臉上努力維持著懵懂和驚恐。
“魂…魂魄?烏鴉仙長,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內心警鈴大作:完了!這破鳥真能看穿靈魂?!】
烏鴉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歪著頭,那雙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洞穿皮囊,直抵靈魂深處,看得蘇瞳爾脊背發涼。
片刻,它才懶洋洋地拍拍翅膀..
“罷了,橫豎不關我的事。那縛魂絲既選了你,也算你機緣…雖然是個燙手山芋。好自為之吧,小豆芽!”
黑影一閃,烏鴉無聲無息地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仿佛從未出現過。
留下蘇瞳爾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單薄的中衣。腳踝上的印記微微發燙,烏鴉那句“魂魄味道怪”如同魔咒,在死寂的房間裡反複回響。
寒意,比寒潭水更刺骨,絲絲縷縷纏繞上來。
寒潭邊。
“主人!那小豆芽的魂魄…絕非等閒之物!那蓮心縛魂絲怕不是感應到了什麼才…”
第二日,天光初破,幾縷淡金色的晨曦頑強地擠過窗欞縫隙,試圖驅散屋內的寒意。
蘇瞳爾正深陷在並不溫暖卻難得安穩的錦被裡。一陣清晰而克製的篤篤叩門聲,驚散了她朦朧的睡意。
“小師妹,該起身了。”
門外傳來大師兄魏枕雲的聲音,溫和清朗,帶著晨露般的乾淨,也透著不容錯辨的關切和一絲隱隱的期待。
蘇瞳爾一個激靈,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大半,她手忙腳亂地應道...
“來…來了,大師兄稍等!”
她幾乎是滾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衝向房門。猛地拉開...
清冽的晨風裹挾著微光湧入。魏枕雲一身月白道袍立於門外,晨光恰好為他挺拔的身姿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他微微低頭,映入眼簾的是小師妹披散著微亂長發、睡眼惺忪的模樣。
那雙杏眼睜得圓圓的,殘留著未褪儘的驚惶和濃濃的迷茫,像隻受驚後強作鎮定的小獸。
魏枕雲眼底掠過一絲了然,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被更深的溫和取代,聲音放得更輕緩。
“小師妹,昨夜…可是沒休息好?臉色瞧著有些差。”
他目光掃過她淩亂的發絲和光著的腳丫。
蘇瞳爾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狼狽!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還光著腳!更要命的是,大師兄明顯是來帶她去藏書閣的,自己卻…她臉頰瞬間燒了起來,窘迫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多…多謝大師兄關心!沒…沒事!”
她語無倫次,聲音都劈了叉。
“師兄稍等!我馬上收拾好!”
話音未落,人已像受驚的兔子般嗖地縮回屋內,砰地關上了門。
背靠著冰涼的門板,蘇瞳爾懊惱地捂住臉。梳妝台前那麵模糊的銅鏡裡,映出一張蒼白慌亂、發絲如鳥巢的臉。
“…這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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