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旭王江承璽,此刻哪還有半分王爺威儀,隻是一個失魂落魄、悲喜交加的弟弟。
江承書看著胞弟這副模樣,心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澀苦辣一齊湧上。
他強壓下翻騰的心緒,麵上擠出一個安撫的、卻帶著無儘疲憊的笑,一步上前扶住江承璽幾乎癱軟的手臂。
“承璽…是我。進去…進去再說。”
聲音低啞,帶著恍如隔世的問切。
江承璽如夢初醒,猛地點頭,那力道幾乎要把脖子折斷。他充血的眼睛如鷹隼般掃過四周,對著門房侍衛厲聲吼道...
“都給本王把眼睛瞪圓了!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來!可疑者,格殺勿論!”
他幾乎是半架半拖著江承書,連同後麵幾人,一股腦兒塞進府內。書房厚重的木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光和窺探。
書房內,燭火不安地跳動,將人影拉扯得扭曲變形。
江承璽背脊死死抵著冰涼的門板,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過了好半晌,那幾乎要炸裂的心臟才稍稍平複。
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死死盯住江承書,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哭腔。
“皇兄…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你怎麼會…活生生站在這裡?!”
江承書的神情複雜到了極點,他習慣性地抬手,指尖無意識地用力蹭過鼻梁,這個細微的動作透露著不堪回首。
“承璽…”他開口,聲音乾澀,“還記得…我在位最後那幾年嗎?洪水滔天,赤地千裡,瘟疫橫行…屍骸枕藉,國將不國。”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裡艱難擠出...
“就在那時…師父找到了我。他說…隻有我死,讓天命重擇新主,方能…方能續我江氏江山三百年氣數。”
“荒謬!!”
江承璽像被踩了尾巴的猛獸,猛地吼出聲,臉上寫滿了無法理解的憤怒和痛苦。
“天災!那是天災!與皇兄何乾?!這等虛妄之言,如何能信?!如何能信啊!!”
他揮舞著手臂,情緒徹底失控。
江承書緩緩搖頭,眼神幽深得如同不見底的寒潭。
“承璽…不是虛妄。如今回頭再看…師父他…或許早已窺破天機,看到了那藏在災禍背後的…一隻黑手!他讓我假死脫身,不是信命,而是…要讓我避開那場滔天殺局!保住性命!”
“殺…殺局?!”
江承璽的嘶吼戛然而止,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連聲音都變了調。
“什麼殺局?誰?!皇兄…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靜立如鬆的方旭白,此刻終於踏前一步。
“五師兄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