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腐心藤下的星軌_塵寰劍主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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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腐心藤下的星軌(1 / 1)

火堆的劈啪聲裡,蘇清月突然指著遠處的霧層:“你看,螢火在往那邊聚。”

淩塵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靈螢火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正往瘴骨林深處飄。那些螢火本是瘴氣凝結的靈體,此刻卻像找到了歸處,簇成條淡綠色的光帶,在霧裡蜿蜒成河。

“是我們埋下的種子。”他忽然反應過來,抓起隕星劍站起身,“它們在吸引螢火淨化瘴氣。”

蘇清月立刻收拾好陣盤跟上,引路燈的光圈在霧裡晃出細碎的光:“李道長說過,腐心藤的籽需要‘活物靈息’滋養,螢火就是瘴氣裡的活靈,剛好能當養料。”

兩人追著光帶往林深處走,腳下的黑泥漸漸變成褐土,腐葉的腥氣裡混進了草木的清香。走到光帶儘頭時,他們愣住了——白天埋下種子的地方,竟冒出了寸許長的綠芽,芽尖頂著層透明的膜,無數螢火正往膜上撞,像在給新芽鍍層光。

“它在‘吃’螢火。”蘇清月蹲下身,指尖懸在芽尖上方,能感覺到微弱的吸力,“這吸力……跟雙星契的靈力共鳴很像。”

淩塵也伸出手,兩人的指尖幾乎同時碰到那層膜,綠芽突然抖了抖,膜裂開道縫,吐出顆晶瑩的水珠,水珠落地的瞬間,化作隻巴掌大的靈蝶,撲閃著翅膀落在蘇清月的發間。

“是‘淨靈蝶’。”她認得這靈物——隻有被淨化過的靈脈才會孕育,“看來種子真的活了。”

靈蝶繞著她飛了兩圈,又朝霧濃的方向飛去。兩人默契地跟上,越往裡走,瘴氣越淡,腐心藤的枯根上竟冒出了新綠,那些纏著白骨的老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變成灰褐色的粉末。

“這裡應該是玄清觀弟子的駐地。”淩塵踢開塊半埋在土裡的石碑,上麵刻著“玄清彆院”四個字,碑旁散落著些生鏽的法器,其中一麵銅鏡還能反光,照出兩人滿身的黑泥,像兩隻剛從泥潭裡爬出來的熊。

蘇清月對著鏡子笑出聲:“難怪靈蝶不往你那邊飛,你這模樣,跟剛跟腐心藤打過架似的。”她從行囊裡翻出塊胰子,“前麵有水聲,去洗洗吧。”

水聲來自處石潭,潭邊的石壁上刻著“浣靈池”,想來是玄清觀弟子清洗法器的地方。潭水清澈見底,能看見底下鋪著的鵝卵石,石縫裡藏著銀色的小魚,見了人也不躲,反而搖著尾巴湊過來。

“這水是活的。”淩塵掬起一捧水,水紋裡竟映出細碎的星子——是夜空中的星辰被潭水映了進來,“看來瘴骨林的靈脈沒被徹底汙染。”

蘇清月脫了沾泥的外袍,露出裡麵月白色的中衣,剛要下水,卻被他拉住手腕。“等等。”淩塵從行囊裡翻出塊防水的油布,鋪在潭邊的石頭上,“坐這洗,底下有碎瓷片。”

她看著他仔細地把油布撫平,連邊角都按得服服帖帖,突然想起黑風穀初遇時,這人也是這樣,在滿是尖石的地上鋪了層乾草讓她坐。那時她還笑他小題大做,現在才懂,他的細心從來都藏在笨拙的動作裡。

“你手臂上的傷。”蘇清月突然注意到他包紮的布條滲出血來,那是白天為了救她被腐心藤須子劃傷的,“快脫下來我看看。”

淩塵剛想說“沒事”,就被她按住肩膀。中衣的袖子被小心地撕開,傷口比想象中深,還殘留著藤蔓的黑汁,周圍的皮膚已經泛青。“都腫了!”她皺起眉,從藥囊裡倒出解毒粉,剛要撒上去,卻被他攥住了手。

“先洗乾淨。”他把她的手按進潭水裡,“你指尖還有瘴氣,彆沾到傷口。”

潭水冰涼,卻帶著股暖意,蘇清月看著他低頭給自己清洗傷口,睫毛上還沾著片沒擦淨的枯葉,忍不住伸手替他摘下來。指尖碰到他臉頰的瞬間,兩人都頓了頓,潭水裡的星光突然晃了晃,像被風拂過的燭火。

“咳。”淩塵先鬆開手,耳根紅得厲害,“你也洗洗,臉上都是泥。”

她剛掬起水,就被他攔住:“彆動,我來。”他從行囊裡摸出塊乾淨的帕子,蘸了水,動作輕柔地替她擦臉。帕子帶著淡淡的皂角香,是他一直用的味道,從黑風穀到瘴骨林,這味道像個錨點,無論霧多濃,隻要聞到就知道他在身邊。

“好了。”他把帕子遞還給她,眼神卻沒移開。她的臉頰被擦得泛紅,額角的碎發濕噠噠地貼在皮膚上,像剛出水的蓮,他突然想起李道長說的“雙星相照”,原來不是星子照著星子,是光落在彼此眼裡,才成了完整的光。

靈蝶突然躁動起來,圍著兩人飛了兩圈,往石潭深處飛去。潭底的鵝卵石突然滾動起來,露出個半掩的石門,門楣上刻著“玄清秘庫”四個字,上麵還掛著把鏽跡斑斑的銅鎖。

“是玄清觀的藏寶庫!”蘇清月眼睛一亮,從發間摸出根細鐵絲——這是她跟丐幫長老學的手藝,專治各種古鎖。

銅鎖“哢噠”一聲開了,石門後湧出股陳舊的氣息,帶著書卷和藥草的味道。裡麵不大,堆著些落滿灰塵的書架,角落裡還有張石桌,上麵擺著套沒下完的棋,黑棋被擺成了北鬥七星的形狀,白棋卻散亂地圍在旁邊,像群守護星子的雲。

“有人在這裡下過棋。”淩塵拿起枚黑棋,棋子溫潤,顯然常被人摩挲,“看棋路,是兩個人下的,而且下了很久。”

蘇清月在書架上翻到本日記,紙頁已經泛黃,開頭寫著“玄清三十七年,與阿芷於瘴骨林設陣”,字跡遒勁,像男子的手筆。往後翻,記的全是布陣的細節,直到最後一頁,字跡突然潦草起來:“阿芷為護陣心,入腐心藤巢,今晨探之,隻餘玉簪一支。”

日記裡夾著支白玉簪,簪頭雕著朵未開的蓮,正是蘇清月常戴的樣式。她捏著玉簪,突然想起李道長送她的那支,說“是位故人托我轉交的”,原來所謂故人,是玄清觀的前輩。

“他們也是雙星契。”淩塵指著日記裡的插畫,畫著兩個人在陣眼處結印,手印與他們今天用的雙星契一模一樣,“你看,他們也在這裡種過腐心藤籽。”

插畫旁寫著行小字:“籽生花,花結果,待到來年雪化時,藤下有新綠。”蘇清月突然明白,李道長讓他們種種子,哪裡是為了淨化瘴氣,是為了讓他們看懂這行字——有些約定,從來不是說出口的誓言,是把希望種進土裡,等著後人來收。

石桌的抽屜裡藏著個木盒,打開一看,是副星圖,比他們帶的那幅詳細得多,瘴骨林的位置被圈了出來,旁邊寫著“雙星守歲,瘴散花開”。星圖的最後一頁,貼著片乾枯的花瓣,正是腐心藤開的那種,半白半墨,像被人特意夾進去做標記。

“這花瓣。”蘇清月把白天撿的花瓣湊過去對比,發現形狀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淺,“他們當年也救了株腐心藤。”

淩塵突然想起什麼,從行囊裡掏出那壇靈犀釀,倒了兩杯,遞一杯給她:“李道長說,這酒要和懂的人一起喝。”

酒液入喉,帶著股暖意,比白天在瘴氣裡喝時更烈,卻也更甜。蘇清月看著他喝酒時滾動的喉結,突然笑了:“你說,玄清觀的那位前輩,是不是也這樣給阿芷倒酒?”

“說不定還會像我這樣,把她碗裡的山楂挑出來。”他說著,真的把她糖葫蘆上的山楂全夾到自己碗裡——她不愛吃酸的,這點他記了三年。

石門外傳來藤葉摩擦的聲音,兩人同時戒備,卻見那株新抽芽的腐心藤竟長到了門口,芽尖頂著朵小小的花苞,半白半綠,正隨著他們的呼吸輕輕顫動。靈螢火聚在花苞周圍,像給它鑲了圈光邊。

“它在長。”蘇清月輕聲說,生怕嚇著這嫩芽,“比白天快了十倍。”

淩塵握住她的手,放在花苞上,兩人的靈力順著指尖流進去,花苞突然“啪”地綻開,花瓣是純淨的白,花心卻泛著淡淡的金,與日記裡描述的“花開見星”分毫不差。

花瓣落在星圖上,剛好蓋住瘴骨林的標記,像給這片曾經的絕地,蓋了個溫柔的章。

“該走了。”淩塵把星圖折好放進她懷裡,又將那支白玉簪彆在她發間,“玄清觀的人或許在外麵等我們。”

蘇清月摸著發間的玉簪,突然想起李道長說的“有些星軌,是前人替後人畫好的”。她看著石門後那套沒下完的棋,看著日記裡“阿芷”兩個字被摩挲得發亮,突然懂了——所謂雙星契,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是一代又一代,把未走完的路,未開完的花,接著走下去,接著等下去。

出秘庫時,天已微亮,瘴骨林的霧散了大半,露出遠處連綿的青山。腐心藤的枯藤全變成了沃土,新抽的綠芽順著土地蔓延,像條綠色的綢帶,纏著他們來時的腳印。

“你看!”蘇清月指著天空,啟明星旁邊,多了顆微弱的星,“是新的星子!”

淩塵望著那顆星,又看向她發間的玉簪和星章,突然笑了:“不是新的,是早就該亮的,被霧擋住了而已。”

就像有些人,有些約定,不是不存在,是要等霧散了,等花謝了,等兩個人踩著腐葉走到石潭邊,才肯露出光來。

靈蝶落在新抽的藤芽上,翅尖的光映在蘇清月的眼裡,也映在淩塵的劍穗上。遠處傳來玄清觀弟子的呼喚聲,他們相視而笑,握緊了彼此的手,往光的方向走去。

石潭邊的石門緩緩合上,將日記、星圖和未下完的棋藏回黑暗裡。隻有那株腐心藤的新苗,還在晨露裡輕輕搖晃,藤下的泥土裡,兩串糖葫蘆的木簽並肩躺著,像兩枚小小的星軌,刻在看不見的地方,卻比任何星圖都要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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