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整座城市被一層晶瑩的冰琉璃包裹,在陽光下閃爍著夢幻的光芒。林泰熙站在錄音棚的隔音玻璃前,看著裡麵正在調試設備的顧天翊,心跳快得如同擂鼓。
三天前,當她幾乎要被趙總的威脅和蘇玥的抄襲壓垮時,顧天翊提出了那個改變一切的建議——由他的工作室出麵,以合作的形式為泰熙製作ep,星光娛樂隻需分享收益,不再乾涉創作。
這個方案巧妙地繞開了趙總的控製,保全了雙方的麵子,更讓泰熙得以完全掌控自己的音樂。如此高明的手段,如此及時的救贖,讓泰熙在感激之餘,也不禁心生疑惑——他為什麼要為她做這麼多?
“準備好了嗎?”顧天翊走出錄音棚,今天他穿著簡單的黑色毛衣,少了幾分平日的疏離感,多了幾分藝術家的隨性。
泰熙點點頭,手指卻不自覺地絞著樂譜邊緣:“我有點緊張...這是第一次完全按照我的想法來錄製。”
“那就唱出你最真實的聲音。”他的目光溫暖而鼓勵,“彆忘了,這才是最能打動人的。”
走進錄音棚,泰熙戴上耳機。當顧天翊透過玻璃向她點頭示意時,前奏緩緩響起。這是她為ep創作的主打歌《破繭》,講述的正是這段時間的心路曆程。
起初,她的聲音還帶著些許不確定,但在顧天翊堅定目光的鼓勵下,她漸漸放開束縛,將所有的情感傾注到歌聲中。她唱黑暗中的掙紮,唱背叛後的覺醒,唱在廢墟中重生的勇氣...
當唱到高潮部分,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清亮而充滿力量,每一個音符都飽含著真實的生命體驗。透過玻璃,她看到顧天翊的眼神漸漸變化,從專業的審視轉為純粹的欣賞,最後成為一種近乎震撼的專注。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錄音棚裡一片寂靜。泰熙微微喘息著,不確定地看向控製室。隔音門被推開,顧天翊站在門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太美了...”他輕聲說,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我聽過最真實的演唱。”
泰熙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嗎?不需要再調整一下副歌部分...”
“不需要,”他快步走進來,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任何一個音符都不需要改變。這就是完美的狀態,情感和技巧的完美平衡。”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緊緊包裹著她微微顫抖的手指。泰熙感到一陣電流從相觸的皮膚竄遍全身,讓她幾乎無法思考。
“謝謝你,天翊,”她輕聲說,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沒有你,我不可能有機會這樣自由地歌唱。”
顧天翊的目光變得深邃,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手背:“該說感謝的是我,泰熙。謝謝你讓我重溫了音樂最動人的模樣——那就是毫無保留的真實。”
他們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靠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危險的吸引力,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泰熙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她的心跳如鼓,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囂著對他的渴望和恐懼。
就在這時,錄音棚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老師!泰熙!”助理小楊急匆匆地進來,看到兩人迅速分開的手,愣了一下,隨即恢複職業表情,“抱歉打擾,但趙總來了,說要立刻見泰熙。”
美好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泰熙的臉色蒼白起來,下意識地看向顧天翊。
顧天翊的眼神冷了下來:“告訴他,泰熙正在錄音,沒時間見客。”
“可是趙總說很緊急,是關於泰熙ep發行的事...”小楊為難地說。
顧天翊沉吟片刻,對泰熙柔聲道:“你繼續練習,我去處理。”他轉身前,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彆擔心,一切有我。”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泰熙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趙總的突然到訪絕非好事,而顧天翊為了保護她而直麵衝突,更讓她感到既溫暖又不安。
休息室裡,趙總果然正一臉怒容地等著。見到顧天翊單獨進來,他冷哼一聲:“顧老師真是好手段啊,不聲不響就把我們公司的藝人撬走了?”
顧天翊從容地在對麵坐下:“趙總言重了。這隻是正常的業務合作,星光娛樂仍然是泰熙的經紀公司,並能從這次合作中獲得可觀收益。”
“收益?”趙總猛地一拍桌子,“我要的是控製權!那丫頭最近越來越不聽話,要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早就...”
“早就怎樣?”顧天翊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強迫她參加不願意的飯局?還是用資源威脅她就範?”
趙總的臉色變了變,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顧老師這麼護著這丫頭,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也是,年輕漂亮又有才,確實誘人。不過提醒您一句,這圈裡的女人都一樣,表麵上清純可人,背地裡...”
“趙總!”顧天翊厲聲打斷他,眼神冷得能凍傷人,“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尊重泰熙是因為她的才華和品格,不像有些人,眼裡隻有肮臟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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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著,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藥味。
最終,趙總率先移開目光,語氣緩和了些:“顧老師,我不是要和你作對。隻是這丫頭最近被蘇玥的事刺激得不輕,我怕她走極端...”
“正是因為你們縱容蘇玥的抄襲行為,才讓泰熙陷入困境。”顧天翊的聲音依然冰冷,“但現在不一樣了。在我的工作室,她會得到應有的尊重和保護。”
趙總眯起眼睛,忽然笑了:“好吧,既然顧老師這麼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提醒您一句,這圈子裡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意。您這麼幫她,圖什麼呢?”
這句話像一根刺,精準地紮中了顧天翊內心最隱秘的角落。他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圖的,是不要讓又一個真正的天才被這個行業的汙濁吞噬。”
送走趙總後,顧天翊獨自在休息室坐了許久。趙總最後那句話不斷在他腦海中回響——“您這麼幫她,圖什麼呢?”
是啊,他圖什麼呢?最初確實隻是欣賞她的才華,但不知從何時起,那種欣賞已經變質為更複雜的情感。他會因為她的一顰一笑而心動,會因為她的淚水而心疼,會因為她受到傷害而憤怒...
這種情感危險而陌生,讓他既渴望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