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李毅已經站在衣櫃前躊躇了半小時。一套深藍色西裝，一套休閒裝，又一套警服常服，全都試了一遍，卻總覺得不夠得體。最後他選擇了簡單的白襯衫配深色長褲，既不過分正式，也不顯得隨意。
“李隊，今天休息？”小王探頭進辦公室，看見李毅的打扮，眼睛一亮，“喲，這是要去約會啊？”
李毅輕咳一聲，故作嚴肅：“少貧嘴，整理你的文件去。”
但嘴角不自覺揚起的弧度出賣了他的心情。整整一天，他都在期待晚上的晚餐之約，工作時不時走神，腦海中浮現出蘇婉含笑的眼睛。
下午五點，他提前離開單位，回家換了身衣服，再次檢查自己的著裝。六點整，他準時到達與蘇婉約定的餐廳——一家環境優雅的江南菜館。
蘇婉已經等在門口了。她穿著一襲淡綠色連衣裙，外搭白色針織開衫，長發鬆鬆地挽起，幾縷發絲垂在頸側，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見到李毅，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在他心中泛起漣漪。
“你很準時。”蘇婉的聲音輕柔如常，但眼中多了一絲不同往常的光彩。
“警察的習慣。”李毅為她拉開椅子，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淡妝，更襯得眉眼如畫。
餐廳環境清雅，古箏樂聲潺潺如水。兩人點完菜後，一時無言，氣氛微妙的有些尷尬又甜蜜。
“那天真的多虧了你。”蘇婉率先打破沉默，“ucas已經和他的母親回美國了，昨天還給我發了視頻，孩子看起來狀態好多了。”
李毅欣慰地點頭：“那就好。其實是你準備充分，法院裁定和各項手續都很齊全，否則警方也很難介入。”
蘇婉低頭輕笑：“我們彆互相誇獎了。說起來，做警察這麼多年，有什麼特彆的經曆嗎？”
這個問題打開了話匣子。李毅講述了自己從警以來的種種經曆，蘇婉聽得入神，不時提問。而當蘇婉談起自己選擇律師行業的初心時，李毅也專注傾聽，眼神中滿是欣賞。
晚餐在愉快的氛圍中進行。兩人發現彼此有太多共同點：都喜歡古典音樂，都愛讀曆史書籍，甚至都對老電影情有獨鐘。
“真沒想到，《羅馬假日》也是你最喜歡的電影。”蘇婉眼中閃著驚喜的光彩。
李毅微笑著為她添茶：“我每次看到結局時，都會為那個不得不分離的結局感到遺憾。”
“但正是那種克製的愛，才讓故事更加動人，不是嗎？”蘇婉輕聲說，“有時候，不是因為不愛而分開，而是因為太愛才選擇放手。”
這句話讓兩人同時沉默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波動。
晚餐後，李毅送蘇婉回家。月色如水，灑在靜謐的街道上。兩人並肩而行，影子在路燈下拉長又縮短，時而交彙，時而分離。
“今天真的很開心。”在蘇婉公寓樓下，她轉過身來，眼中映著月光，“謝謝你，李毅。”
“該說謝謝的是我。”李毅注視著她的眼睛，“這是我最近最愉快的一個晚上。”
兩人相視而笑，某種情感在目光交彙間流轉。李毅鼓起勇氣，輕聲問：“周末有空嗎？我知道有個很好的古典音樂會...”
話未說完，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蘇婉？”
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從陰影處走出，麵色不悅地看著兩人。李立即警覺起來，下意識地向蘇婉靠近一步。
“趙律師？”蘇婉顯得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被稱作趙律師的男人冷笑一聲：“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難怪最近總是推脫我的邀請，原來是有新歡了。”
蘇婉的臉色頓時沉下來：“趙銘，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和誰交往是我的自由。”
李毅立刻明白了狀況，他保持冷靜但堅定地開口：“先生，我是蘇婉的朋友。如果您有事找她，請白天到事務所預約。”
趙銘上下打量著李毅，眼中滿是譏諷：“哦？警察？蘇婉，你現在品味變得這麼特彆了？”
蘇婉正要反駁，李毅輕輕按住她的手臂，向前一步：“趙先生，現在很晚了，蘇律師需要休息。請您離開。”
趙銘嗤笑一聲，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向前逼近：“我和蘇婉之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我們曾經...”
“趙銘！”蘇婉打斷他，聲音冷冽，“我們之間除了工作沒有任何關係，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會有。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會報警。”
李毅平靜地拿出警官證：“不需要報警，我就是警察。趙先生，您已經構成騷擾，我建議您現在就離開。”
趙銘麵色變幻，最終冷哼一聲：“好，很好。蘇婉，你會後悔的。”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直到趙銘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蘇婉才鬆了口氣，身體微微發顫。李毅輕聲問：“你沒事吧？”
蘇婉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抱歉，讓你見笑了。他是我以前的同事，一直有些...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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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陪你上去嗎？”李毅關切地問。
蘇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
公寓布置得簡潔而雅致，書架上擺滿了法律書籍和文學經典，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整個空間透著知性與溫婉的氣息。李毅注意到客廳茶幾上放著一本翻開的《民法通則》，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筆記。
“你晚上還在工作？”李毅問道。
蘇婉笑了笑：“有個案子比較複雜，需要多準備一些。”她為李毅倒了杯水，“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趙銘他...”
“不必解釋。”李毅溫和地打斷她，“每個人都會遇到一些困擾。重要的是你處理得很好，堅定而得體。”
蘇婉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沒有和他起衝突。我知道有些男人可能會選擇用武力解決問題。”
李毅正色道：“暴力永遠是最後的選擇。作為警察，我更相信法律和溝通的力量。”
這句話讓蘇婉眼中閃過欣賞的光芒。兩人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彼此的工作和生活，之前的尷尬氣氛漸漸消散。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時鐘指向十一點時，李毅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