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宇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受傷野獸,在辦公室裡焦躁地踱步。那場生日宴上的“意外”,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公開處刑,將他苦心經營的一切擊得粉碎。母親憤怒失望的電話,親戚們探究猜疑的目光,都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驕傲的神經。
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那個一向溫順、如同精致瓷器般的林曉玥,竟敢如此反擊!她不僅撕破了他的偽裝,更將他逼到了一個無比被動的角落。那份u盤裡的證據,像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寢食難安。
“林曉玥……你好,你很好!”他咬牙切齒,英俊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他慣有的冷靜和算計,在極度的羞辱和失控感麵前,徹底瓦解。他不再去想如何體麵地解決這件事,一個更惡毒、更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滋生——既然她讓他不好過,那他也絕不會讓她輕易脫身!
他要讓她身敗名裂!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林曉玥也不是什麼貞潔烈女!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脈和資源,像最狡猾的獵人,開始布網。他要知道,那個在他背後給予林曉玥支持和力量的男人,究竟是誰!很快,私家偵探送來了他想要的“驚喜”——一連串林曉玥與顧言前後進入同一公寓樓的照片,雖然未有更親密的舉動,但那足以在道德層麵上,將林曉玥拖下水。
“嗬,攝影師?搞藝術的?果然是個不甘寂寞的賤人!”陸承宇看著照片上顧言挺拔不羈的身影,一種被雙重背叛的嫉恨之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焚燒殆儘。他看不到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婚姻,隻看得到對方所謂的“不忠”。他的耳朵,早已被傲慢和憤怒堵塞,聽不進任何理性的聲音,包括他自己內心的警告。
他精心選擇了一個場合——一次業內高端的慈善晚宴。他知道,林曉玥作為知名畫廊的策展人,一定會陪同重要客戶出席。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那點“醜事”公之於眾,讓她也嘗嘗被當眾羞辱的滋味!
晚宴當晚,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當林曉玥身著一條簡約的黑色晚禮服,陪同幾位藝術家現身時,立刻吸引了諸多目光。她瘦了些,但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亮堅定,宛如經過風雨洗禮的珍珠,散發著一種沉靜的光芒。
陸承宇端著酒杯,徑直向她走去。他的出現,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曉玥,”他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清,臉上帶著一種偽裝的痛心疾首,“我們之間的事情,何必鬨到對簿公堂,讓外人看笑話?就算你對我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能……不能如此自甘墮落,和些不三不四的人糾纏在一起,來報複我啊!”
這話語惡毒至極,看似挽留,實則是當眾潑臟水。林曉玥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臉色瞬間蒼白。她沒想到,陸承宇竟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
陸承宇見效果達到,心中掠過一絲快意,繼續表演,語氣愈發“沉痛”:“那位顧言先生,我知道他年輕有活力,能給你我給不了的新鮮感。但你想過沒有,他看上的,是你的錢,還是你陸太太的身份?你不要被人利用了!”
就在這難堪的頂點,林曉玥卻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她看著陸承宇,眼神裡沒有他預想中的慌亂和羞愧,隻有一種近乎憐憫的冰冷。
“承宇,”她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空氣裡,“你說完了嗎?”
她從容地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一段錄音開始播放——正是那晚陸承宇在書房外壓低聲音打的電話:
“……放心,她都安排好了……對,通過那個渠道……她?她什麼都不懂……”
接著,是另一個聲音,是陸承宇和那個“珍珠耳釘”女孩的對話片段,女孩嬌聲問:“那枚金色箭頭胸針,什麼時候給我嘛?”陸承宇答:“急什麼,等離了婚,都是你的。”
錄音不長,但信息量巨大!足以坐實陸承宇轉移財產、婚內出軌、意圖算計發妻的所有罪行!
現場一片嘩然!方才那些投向林曉玥的猜疑目光,瞬間變成了對陸承宇的鄙夷和震驚!原來,自甘墮落、用心險惡的,根本不是那個看似柔弱的妻子,而是這個道貌岸然的丈夫!
陸承宇的臉,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像一張被揉皺又攤開的紙。他指著林曉玥,手指顫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精心準備的“反擊”,成了埋葬他自己的最後一鍬土。他不僅沒能毀掉林曉玥,反而在這麼多人麵前,徹底暴露了自己的醜陋和愚蠢!
林曉玥收起手機,不再看那個徹底崩潰的男人一眼。她轉向在場的賓客,微微頷首,姿態依舊優雅。
“抱歉,打擾各位雅興了。一些家務事,讓大家見笑。”
說完,她轉身,踩著沉穩的步伐,穿過人群自動讓開的一條路,走向宴會廳光明燦爛的出口。
身後,是陸承宇徹底身敗名裂的廢墟。而他肩上那副名為“傲慢與罪惡”的刑具,已經沉重到將他壓垮,再無翻身之日。
凶兆,已徹底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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