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塞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滾筒洗衣機，又像是被一萬隻尖叫的土撥鼠同時踩過。眼前不是熟悉的電腦屏幕和堆積如山的泡麵桶，而是一片模糊晃動的光影，耳朵裡灌滿了嗡嗡的雜音，仿佛有無數個喇叭在耳邊播放各種意義上的“廢話文學”。
“我這是……在哪？(???.???)????”他試圖思考，但大腦cpu顯然因為過度超頻而宕機，隻剩下一片藍屏，上麵飄過一行彈幕：【errorsysteoveroad】。
他記得最後的感覺。淩晨三點，出租屋裡唯一的光源就是他那個閃爍的破顯示器。手指還在機械地敲擊鍵盤，不是在碼他那本均訂不到五十的撲街小說，就是在某個論壇當水軍瘋狂刷“樓主好人，一生平安”。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鏽的鐵疙瘩，眼睛乾澀得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泡進眼藥水裡。
父親重病的醫藥費，母親失業後打零工的微薄收入，妹妹明年升學的開銷……像三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網絡上他是“噴水界的龍王”，現實中他隻是個被生活壓彎了腰的苦逼高中生。好不容易湊齊了三萬塊錢，第一時間打給了母親，聽著電話那頭母親帶著哭腔的“小凡，彆太累”，他隻能咧嘴笑笑，說“沒事媽，我年輕，肝好”。
剛站起身，想活動一下幾乎要散架的骨頭，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就如海嘯般襲來，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最後的臉部著陸點，似乎是那油膩膩的鍵盤。
“所以……我這是猝死了？”u?ェ?u林小凡的意識艱難地重啟，“媽的，早知道‘996是福報’這種鬼話不能信，我這都直接007升天了……也不知道我的瀏覽器記錄刪乾淨沒有，社會性死亡比物理性死亡更可怕啊喂！”
就在他胡思亂想，甚至開始擔憂自己那台二手電腦裡的學習資料會不會被老媽發現時，周圍的嘈雜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不是電腦風扇的嗡鳴，也不是窗外淩晨的寂靜。
是……喧鬨的人聲？還有……上課鈴聲？
“叮鈴鈴——”
這鈴聲如此刺耳，瞬間穿透了混沌的意識，像是一記強心針，狠狠紮進了他的神經末梢。
“臥槽！”林小凡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觸電般彈了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差點帶翻屁股下麵的椅子。
眩暈感還未完全褪去，但眼前的景象已經變得清晰。
明亮的窗戶，掛著有些老舊但乾淨的黑板，一排排課桌椅，以及……無數雙齊刷刷看向他的，帶著各種意味的目光——有好奇，有驚訝，有憋笑，還有……呃，嫌棄？
他正坐在一間寬敞的教室裡！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粉筆灰和青春的味道。
“我……我沒死？”?(?"?"?)??????林小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溫熱，有彈性，不是鍵盤的冰冷觸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藍白相間的運動款校服，洗得有些發白，但很乾淨。
這不是他的睡衣，更不是他那件穿了好幾年的程序員標配格子衫。
“小凡？你沒事吧？”一個清脆又帶著明顯擔憂的女聲從旁邊傳來，如同山澗清泉，瞬間澆滅了他心頭幾分焦躁。
林小凡僵硬地轉過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皙精致的臉蛋，柳葉眉，杏眼，小巧的鼻子，嘴唇微微抿著，透露著關切。女孩紮著乾淨利落的馬尾辮，幾縷碎發垂在額前，陽光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美女！絕對的美女！還是素顏能打的那種！
林小凡的心臟很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以他資深網絡衝浪選手兼撲街寫手的閱曆來看，這顏值，放到哪個學校都是校花級彆的存在。
“我……你……”他的大腦還在努力處理眼前巨大的信息量，語言功能暫時失調。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女孩攤在桌上的課本封麵——《玄煌界近現代史綱要》。
玄煌界？什麼鬼？曆史書改名了？還是什麼他沒聽說過的野雞出版社？
“你剛才突然就趴桌子上了，嚇我一跳，”女孩眉頭微蹙，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是不是昨晚又熬夜……做那些兼職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身體要緊。”
兼職？她怎麼知道我熬夜做兼職？林小凡腦子更亂了。難道這美女是我現實世界的同學？不對啊，我們學校哪有這號人物？要有我早就……咳咳，早就暗中觀察了。
他張了張嘴，剛想問問這裡是哪，對方叫什麼名字，以及自己為什麼會穿著校服出現在這裡等一係列哲學問題，一個威嚴且帶著明顯不悅的聲音從講台方向砸了過來。
“林小凡！”
講台上，站著一位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發型頗具“地中海”風格的中年男老師，此刻正一手拿著粉筆，一手撐著講台，麵色不虞地盯著他。
“站得好！看來是睡醒了？”老師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一道寒光，“那你來回答一下，我剛才講的，關於‘虛無黑霧’首次大規模侵襲東部沿海，‘天庭’與‘奧丁神係’首次聯合建立‘東海防線’是在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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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凡：“？？？”Σ(?д?|||)??
虛無黑霧？天庭？奧丁神係？東海防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新型網絡遊戲設定？還是什麼邪教宣傳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