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堪稱“社恐地獄”的緊急特訓主要是讓塗山小雅能麵紅耳赤、結結巴巴地喊出“親…親愛的”而不至於當場暈厥),以及林小凡對自身“沙雕氣場”的精心調整用他的話說就是“要收斂一點王霸之氣,先示敵以弱”),假男友勸退計劃,終於迎來了實戰階段。
見麵地點定在了市中心一家極其高檔、以隱秘性和服務超凡物種隻要守規矩)而聞名的雲端餐廳“璿霄丹闕”。據尹新月提供的資料,這裡是許多妖族、修士乃至一些低調神明洽談“事務”的首選,環境清雅,隔絕窺探,且嚴禁動武。
林小凡穿著一身臨時從粉絲禮物堆裡翻出來的、略顯寬大、印著“我代碼”和熊貓頭表情的連帽衫,踩著一雙有點舊的帆布鞋,看起來就像個走錯片場的程序員大學生。他刻意收斂了周身那澎湃的梗能量,顯得人畜無害,甚至有點…慫。
塗山小雅則緊張得快要把自己縮進衛衣裡了,寬大的帽子壓得極低,兩隻橘粉色的狐狸耳朵緊緊貼著腦袋,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卷在腰間,一隻手死死攥著林小凡的衣角,另一隻手抱著那個遊戲手柄,仿佛那是她的護身符。她努力回想“排練”內容,試圖做出一點“依戀男友”的姿態,結果看起來更像是受驚的小動物在尋求庇護。
一位身著旗袍、氣質清冷、明顯不是普通人類的侍者將他們引至一個預定的包間。包間門一打開,一股沉重、燥熱、帶著淡淡腥膻味的威壓便撲麵而來!
包間極其寬敞,布置奢華卻低調,地麵鋪著厚厚的柔軟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而包間中央,一張足夠容納十人的沉香木餐桌主位上,赫然坐著一個龐然大物!
那並非預想中的猙豹少主,而是一位身材極其魁梧雄壯、宛若鐵塔般的巨漢!他穿著一身顯然經過特殊剪裁、卻依舊被虯結肌肉撐得鼓鼓囊囊的黑色西裝,襯衫扣子艱難地係著,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一小片古銅色的皮膚。他的麵容粗獷,下頜寬厚,一頭鋼針般的短發根根豎起,鼻梁略塌,嘴唇厚實,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傲慢、審視與…一絲不耐煩。他僅僅是坐在那裡,就散發出一股如同山嶽般沉凝、又如同火山般躁動的磅礴妖氣!其強度,遠超之前的卡爾·墨諾斯,甚至比穩固了神通級的索爾還要強上一線!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仿佛剛剛熄滅的篝火和野性氣息混合的味道。
林小凡心裡“咯噔”一下:“臥槽?情報有誤?不是豹子,是頭熊?!還是超大隻的那種!”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對方放在桌上、足有常人兩倍大的毛茸茸大手。
塗山小雅更是嚇得“嗚”一聲,整個躲到了林小凡身後,尾巴尖都在發抖,小聲囁嚅:“不…不是豹少主…是…是西山熊君座下的先鋒將…暴山…據說脾氣比豹少主還壞…”
那巨漢——暴山,抬起眼皮,那雙充滿野性的眼睛如同打量兩隻螻蟻般掃過林小凡和塗山小雅,鼻腔裡發出一聲沉悶的、仿佛滾雷般的哼聲,震得桌上的水晶杯都微微顫動。
“塗山的小狐狸?”他的聲音粗嘎低沉,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就是你,鬨著不肯履行婚約?還找了個…這種東西來做擋箭牌?”他的目光落在林小凡身上,毫不掩飾其中的鄙夷和不屑。
在林小凡刻意收斂下,他感知到的林小凡,靈力波動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肉身強度更是孱弱不堪,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格。至於那身打扮…在他眼裡更是可笑至極。
“暴…暴山將軍…”塗山小雅鼓起畢生勇氣,聲音細若蚊蚋,“這…這位是…是我的…男…男朋友…林小凡…我們…是真心…”
“男朋友?”暴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厚實的嘴唇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發出一陣低沉而嘲弄的笑聲,震得房間嗡嗡作響,“塗山小公主,你就算要找借口,也找個像樣點的。這種人類螻蟻,我一口氣就能吹飛他十個。真心?哼,你們塗山狐族什麼時候也開始信這種無聊的東西了?”
他完全無視了林小凡,巨大的身軀向後靠在椅背上,那特製的實木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拿起桌上一個特製的加大號酒杯,將裡麵琥珀色的、散發著濃烈酒氣的液體一飲而儘,然後重重放下杯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小狐狸,本將沒空陪你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暴山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豹少主事務繁忙,特命本將來接你回去。乖乖跟我走,完成婚約,對你,對塗山,對西山,都是好事。若再任性…”
他頓了頓,那雙銅鈴大的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駭人的凶光,周圍的空氣溫度似乎都升高了幾分,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般壓向塗山小雅:“…就彆怪本將用些不太溫柔的手段‘請’你回去了。至於這個人類…”
他finay施舍般瞥了林小凡一眼,語氣輕蔑至極:“讓他立刻滾。看在塗山的麵子上,本將饒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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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妖力威壓如同巨山般壓下,塗山小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全靠抓著林小凡的衣角才勉強站穩。她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對方甚至連正眼都不願意給她所謂的“男朋友”,完全碾壓式的傲慢!
林小凡也被這股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心臟砰砰直跳。這大塊頭,確實猛!硬剛肯定打不過。
但是…
感受著身後小雅那瑟瑟發抖的恐懼,以及對方那幾乎要溢出來的、視眾生如草芥的傲慢,林小凡心底那點慫意反而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極其熟悉的…搞事衝動!
計劃第一步,示敵以弱,成功!
對方果然上當了,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那麼,接下來…
林小凡深吸一口氣,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恐懼,反而擠出了一個帶著幾分討好、幾分局促、又透著點傻氣的笑容,仿佛完全沒感受到那可怕的威壓,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用一種極其誠懇且音量適中)的語氣開口了:
“那個…暴山將軍是吧?熊哥!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威武雄壯,氣宇軒昂,一看就是乾大事的妖!”
暴山:“???”
塗山小雅:“???”
暴山那傲慢的表情明顯凝固了一下,銅鈴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錯愕,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個渺小的人類不僅沒被嚇跑,還敢用這種…奇怪的語氣跟他說話?還叫他“熊哥”?
林小凡仿佛沒看到他的表情,繼續保持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甚至自來熟地拉過一把椅子離暴山遠遠的),示意嚇傻的小雅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下,搓著手,一副準備拉家常的樣子:
“熊哥您彆動怒,氣大傷身,尤其是您這樣的大妖,更要注意養生。關於小雅和那位豹少主的婚事呢,我覺得吧,這裡麵可能有點誤會…您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跟您分析分析哈…”
他語氣溫和,態度謙卑,內容卻開始隱隱朝著“廢話文學”的方向滑去…
暴山看著這個莫名其妙、膽大包天的人類,眉頭死死擰緊,眼中的不耐煩和戾氣幾乎要化為實質。
這場相親勸退)大會,就在一方極度傲慢、一方開始悄然釋放沙雕氣息的詭異氛圍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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