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小隊”成立的短暫興奮過後，基地內的氣氛並未完全輕鬆下來。索爾重新戴上了耳機，但與《雷電》的搏鬥中似乎多了幾分心不在焉，偶爾會瞥一眼窗外，周身雷光細微地躁動。尹新月回到了研究室，但並未像往常一樣立刻投入對靈植的分析，而是對著一個複雜的星圖或許是陣法圖）凝眉思索。艾麗莎的禱告似乎也比平日更加綿長，聖光燭火搖曳不定。就連社恐的小雅，也似乎感應到某種無形的壓力，抱著手柄縮在沙發裡，卻沒有打開遊戲，隻是不安地左右張望。
林小凡盤腿坐在他的“哈哈哈”抱枕堆裡，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意識沉入係統界麵，反複“閱讀”著那本被魔改後的《沙雕幻術入門》，嘗試著更精細地操控那股源於“梗”與“樂子”的奇特力量，試圖減少對隊友的誤傷尤其是尹學姐，那眼神有點嚇人）。他能感覺到，隨著團隊成員的擴充和彼此間某種無形聯係的建立，體內那液態黃金般的【信仰梗結晶】海洋似乎更加澎湃活躍，但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般的壓抑感，也悄然彌漫在空氣裡。
這種壓抑感，在晚上七點的整點新聞播報聲中，被驟然具象化了。
基地那台老舊的嵌入式通訊終端經過上次索爾的“接地”事故後居然還能頑強工作），屏幕閃爍了幾下，自動切換到了新聞頻道。這似乎是龍組內部的特殊權限，會自動過濾並播報與超凡世界相關的、經過處理的“表麵”新聞。
麵容端莊的女主播正在用平穩卻略顯凝重的語調播報著：
“…下麵播報一則緊急新聞。位於東部沿海第三防線外圍的‘望海角哨所’，於今日下午三時左右突然失去一切聯係。該哨所主要用於氣象觀測與漁業通訊中轉，常駐人員三名。最後一次通訊未顯示任何異常。周邊區域監測到短暫的強烈電磁乾擾及異常濃霧現象。救援隊伍已出發，但因天氣惡劣暫時無法靠近。本台將持續關注事件進展…”
新聞畫麵切換，播放著一段顯然是無人機在惡劣天氣下艱難拍攝的模糊畫麵：一處建立在陡峭海崖上的小型哨所建築，孤獨地矗立在翻滾的灰黑色雲層之下。然而，詭異的是，在那哨所周圍，籠罩著一團極其濃稠、仿佛具有生命般的漆黑霧氣，那霧氣甚至似乎在緩慢地蠕動、吞噬著周圍的光線，讓無人機鏡頭都出現了劇烈的扭曲和雪花點。哨所本身寂靜無聲，看不到任何燈光或生命跡象。
新聞播報的語氣儘量平靜，但那種“失去聯係”、“異常濃霧”、“無法靠近”的用詞，以及那visuay極其不祥的黑霧畫麵，足以讓知情人心中警鈴大作。
“望海角哨所…”尹新月不知何時走出了研究室，看著屏幕，眉頭緊鎖，“那裡絕不僅僅是氣象觀測站。它是龍組布設在最外圍的諸多低階預警陣法節點之一，有基礎的防護和偵測功能，雖然守備力量不強，但絕不可能被普通天氣現象輕易隔絕聯係。”
“那黑霧…”艾麗莎也站起身，柔和的臉龐上滿是憂慮，“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並非自然的造物，其中蘊含著…黑暗與死寂的力量。”作為聖光眷屬，她對這種負麵能量的感知尤為敏銳。
索爾也摘下了耳機，盯著屏幕裡那蠕動的黑霧，鼻翼翕動，仿佛在嗅聞無形的氣息，他沉聲道：“有…硫磺和絕望的味道。令人作嘔。”這是來自阿斯加德雷神的直覺。
林小凡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他雖然沙雕，但不傻。這畫麵，這氣氛，明擺著不對勁。他下意識地看向柳如煙之前坐的位置，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就在這時，他的龍組特製終端終於記得帶在身上了）屏幕亮起，沒有鈴聲，隻有一行冰冷的文字信息浮現，發信人備注是【債主柳】：
「情報確認。望海角哨所確認失聯。現場殘留能量頻譜分析與之前【卡爾·墨諾斯】事件中出現的‘冥府’氣息有37.8相似度，但更為駁雜、混亂，混合了多種未知負麵能量特質，疑似存在人為引導與扭曲痕跡。有極高可能性為西方某個或某幾個）神係下屬邊緣勢力的一次試探性跨界行動，目的不明，可能為搜集情報、測試反應或進行某種儀式。」
「龍組已啟動應急響應，但主力被其他事務牽製。該哨所優先級不高，但象征意義重大。」
「你們即將前往學院，此事與你們暫無直接關聯，保持關注即可。另：賠償賬單已發你郵箱，記得查看。」
信息到此為止，沒有多餘的廢話，但透露出的信息卻讓林小凡心頭一沉。
西方神係？試探性行動？冥府氣息？
雖然柳如煙說與他們暫無直接關聯，但那種“優先級不高”、“象征意義”的說法，反而更像是一種…暗示？
尤其是最後那句“記得查看賬單”，結合前麵的嚴肅情報，有種詭異的割裂感，仿佛在說：“麻煩來了，但目前輪不到你們這些小蝦米管，不過彆忘了你還欠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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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林小凡忍不住低罵一聲，“這幫西方佬，沒完沒了是吧？打了一個冥府嘍囉，又來搞什麼邊緣勢力試探？還挑個偏僻哨所下手？玩陰的啊！”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剛剛組建團隊的輕鬆感被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衝淡了不少。他雖然整天喊著“開心第一”，但當真正的、帶有惡意的威脅出現在“家”門口時哪怕隻是個邊緣哨所），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和…被冒犯的感覺還是油然而生。
那哨所裡，是三名可能隻是普通低階修士甚至就是普通人的駐守人員。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被黑霧吞噬了？還是…
林小凡甩甩頭，不敢再想下去。
“凡子，”索爾轉過頭，眼中雷光閃爍，戰意湧動，“有架打了？”
尹新月冷靜地分析：“混合能量、人為引導、試探目的…這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劃的挑釁。我們需要更多數據。”
艾麗莎雙手交握：“願聖光庇護那些迷失的靈魂…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就連小雅也小聲說：“那…那黑霧…看起來好可怕…”
林小凡看著眼前剛剛聚攏的隊友們，他們眼中有關切，有憤怒，有戰意，也有害怕，但唯獨沒有退縮即使害怕的小雅，也隻是縮了縮脖子，卻沒有說要離開）。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份煩躁壓下，臉上重新露出那種混合著認真和搞事的笑容：“打不打得成，不是我們說了算。但既然人家都把‘禮物’送到家門口了，咱們總不能假裝沒看見吧？”
他晃了晃手中的終端：“柳學姐說暫無直接關聯，讓保持關注。那我們就好好‘關注’一下！”
他目光掃過眾人：“新月學姐，麻煩你儘量收集關於那個哨所和黑霧的公開或內部情報；艾麗莎，嘗試用你的聖光感應一下，看能不能隔著這麼遠感知到更具體的東西；老索，收收你的雷，彆激動，真要有架打少不了你的；小雅…呃，你繼續害怕就好，順便幫我們盯著網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消息。”
“至於我嘛…”林小凡摸了摸下巴，眼神閃爍，“我得想想，怎麼用我們特有的方式，好好‘問候’一下那些不請自來的客人。”
沙雕小隊的第一道風浪，似乎比預想中來得更早一些。
西方神係的試探，悄然而至。
而林小凡的“關注”，注定不會平凡。
章數：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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