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生活，在經曆了埃及之行的驚心動魄和高層接見的鄭重嚴肅後，似乎短暫地回歸了某種表麵上的平靜。課程照常，訓練繼續，但一股無形的張力，如同逐漸繃緊的弓弦，彌漫在知情者的空氣中。林小凡小隊成員們，照例集體前往位於學院東南角的“綜合實戰模擬訓練館”進行日常磨合訓練。
時值午後，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在由特種合金和強化混凝土構成的學院道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道路兩旁是修剪整齊的、散發著微弱靈氣的觀賞性靈植，偶爾有穿著不同院係製服的學生匆匆走過，或是在遠處的草坪上進行著玄能引導練習。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充滿了學術與超自然結合的獨特氛圍。
小隊一行人走在路上。林小凡依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校服外套隨意地敞開著，嘴裡叼著根棒棒糖，正試圖教會蹲在他肩膀上的喵傲天用爪子比“耶”，結果自然是換來喵傲天一個嫌棄的後腦勺和優雅翹起的尾巴尖。“傲天，你這樣不行啊，一點都不可愛，你看人家佩奇，都會用鼻子拱出愛心了！”林小凡抱怨道。不遠處，艾麗莎果然正在用聖光誘導她那隻粉嫩的小豬佩奇·聖光做各種滑稽動作，引得塗山小雅掩嘴輕笑，她的倉鼠帝則在她口袋裡睡得正香。
蘇婉清走在林小凡身側，步伐沉穩，目光平靜地掃過周圍，青絲束在腦後，露出白皙的脖頸，一身素雅的練功服襯得她身姿挺拔。索爾·李則一邊走一邊活動著手腕，偶爾有細小的電弧在指間跳躍，他還在為之前在神殿裡有力使不出而有點耿耿於懷。奧西裡斯·陳和梵天·零稍微落在後麵，一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學院的建築風格，另一個則麵無表情地同步記錄著環境數據。柳如煙，一如既往地走在隊伍偏後的位置，看似隨意，實則處於一種習慣性的警戒狀態。
她今天穿著一套便於行動的黑色戰術便服，長發利落地紮成馬尾，腰間看似普通的裝飾腰帶實則內嵌了多種微型工具和傳感器。她的眼神不像蘇婉清那樣帶著武者的審視，而是更冷冽、更電子化，如同高速掃描的雷達，無聲地捕捉著周圍的一切信息。
起初，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漸漸地，柳如煙那經過嚴格訓練和無數次實戰磨礪出的直覺，開始向她發出微弱的警報。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平靜的水麵下，有一道不和諧的暗流在悄然湧動。
太“乾淨”了……）柳如煙心中默想。從宿舍區到訓練館這條路，雖然不算主乾道，但平時也會有一些學生和教職工往來。今天下午，同向的行人似乎比往常少了一些，而且，有幾個麵孔，在她看似不經意的回頭一瞥中，出現了重複。一個戴著鴨舌帽、抱著幾本書的“學生”，一個正在慢跑的“健身愛好者”，還有一個推著清潔車的“後勤人員”……他們的出現頻率和行進路線，隱隱構成了一個鬆散的、交替前進的監視網絡。
不是學院內部的常規安保……風格不對。）學院的明暗哨位布置，柳如煙了如指掌。這些人的偽裝很專業，幾乎毫無破綻，但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細微的、與學院格格不入的能量波動和行動節奏，卻逃不過柳如煙敏銳的感知。那是一種混合了西方體係的神力隱匿技巧和經過嚴格軍事化訓練後留下的刻板痕跡。
她不動聲色，右手食指看似無意識地在大腿側輕輕敲擊了幾下——這是她與隱藏在暗處的搭檔“盤絲大仙”約定的簡易信號。幾乎瞬間，一隻僅有指甲蓋大小、幾乎與地麵陰影融為一體的微型機械蜘蛛從路旁的排水格柵中悄無聲息地滑出，利用建築物和綠植的掩護，迅速向隊伍後方潛行而去。盤絲大仙的本體並未出動，這隻是它控製的眾多微型偵察單元之一。
同時，柳如煙左手腕上那塊看似普通運動手表的屏幕，亮度被調到最低，上麵開始快速滾動出現實時的環境數據：後方五十米，鴨舌帽“學生”心率平穩，但步頻與抱書姿勢存在輕微不協調；右後方七十米，慢跑者呼吸頻率異常，過於均勻，不像真實運動狀態；更遠處，清潔車停留時間略長，且車鬥內工具擺放角度有違常理……
“林小凡，”柳如煙的聲音通過團隊加密通訊頻道傳入每個人耳中，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討論天氣，“你昨天提交的那份關於‘用梗能量優化食堂紅燒肉口味’的可行性報告，學生會的反饋來了。”
“啊？反饋咋說？是不是被我的天才構想折服了？(☆?☆)”林小凡立刻來了精神，在頻道裡嚷嚷起來，同時配合地放慢了腳步，看似被這個話題吸引。
“反饋是，‘建議你先把《玄能基礎理論》及格了再考慮跨界發展’。”柳如煙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說著毫不相乾的話，一邊借助林小凡製造的自然停頓，目光極其自然地掃過側後方的街角反射鏡，確認了那個慢跑者的位置。“另外，蘇婉清，你預定的那批‘清心靜氣’符紙，供應商說貨源緊張，要延遲兩天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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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清立刻會意，輕輕“嗯”了一聲，同時右手看似整理鬢發，實則指尖微不可查地彈出一縷極其細微的劍氣，悄無聲息地擊中了路邊一片落葉。落葉打著旋兒飄落，其軌跡短暫地乾擾了後方那個鴨舌帽“學生”的視線。
“不是吧？學生會那群家夥懂什麼美食創新！”林小凡配合地做出誇張的沮喪表情，手舞足蹈，正好擋住了後方可能投向柳如煙的觀察視線，“他們根本不懂梗能量的博大精深！等我研究出‘真香定律’加持的終極紅燒肉，看他們跪不跪舔！(｀へ′)”
就在這看似日常的閒聊和打鬨掩護下，柳如煙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偵察。微型偵察蜘蛛傳回了更清晰的影像：鴨舌帽下的耳朵裡藏著微型通訊器；慢跑者的鞋底有異常的能量吸附痕跡，可能是用於增強追蹤或反偵察的附魔；清潔車底部吸附著一個非學院製式的能量信號發射器。
至少三組，交替跟蹤，專業水準。目標是……我們整個小隊？還是特定某人？）柳如煙大腦飛速運轉，將零碎的信息拚湊起來。聯想到林小凡前一天晚上發出的關於北歐間諜的警告，這些“尾巴”的身份和目的，幾乎呼之欲出——西方勢力的探子，消息終究是走漏了，他們被盯上了。
“索爾，”柳如煙繼續在頻道裡說道，語氣依舊平淡，“你的‘雷神之錘’模型，維修部說有個特殊零件需要從阿斯加德……嗯，是從北歐進口，運費比較貴，讓你確認一下預算。”
索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背上用布包裹著的戰錘仿製品雖然是仿品，但也蘊含一絲微弱的雷電神力），甕聲甕氣地在頻道裡回答：“……哦，知道了。”他憨厚的反應反而更顯得自然。
這時，一直沉默的梵天·零突然用她那特有的、毫無起伏的電子音在頻道內開口：“檢測到異常數據流。後方七十五米至一百二十米區域，存在三個非注冊生物信號源，移動軌跡與小隊保持高度同步，概率為有意跟蹤。”她的分析直接印證了柳如煙的判斷。
“嘖，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林小凡撇了撇嘴，在頻道裡說，臉上卻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看來咱們太優秀了，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柳如煙沒有理會他的臭屁，快速下達指令：“所有人保持常態，繼續向訓練館前進。零，持續監控信號源動態。如煙呼叫盤絲大仙，啟動‘蛛網’被動監測模式，標記所有可疑目標，記錄其行為模式及能量特征。”
“指令確認。”零的聲音和盤絲大仙通過震動傳回的一個特定頻率信號同時回應。
小隊繼續前行，仿佛對身後的陰影一無所知。但無形的蛛網已經悄然張開，每一個“尾巴”的舉動，都被納入了監控之下。柳如煙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跟蹤？她才是這方麵的專家。現在，獵人與獵物的角色，該換一換了。她需要更多的信息，來確定這些人的具體身份、實力，以及……是否還有更大的魚藏在後麵。
訓練館的輪廓已經出現在前方。柳如煙知道，進入相對封閉和可控的訓練館環境，將是下一步行動的開始。是時候，給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準備一份“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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