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觀星塔議事廳那令人窒息的氛圍中脫身，林小凡小隊眾人都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高層們看似溫和的詢問，實則暗藏機鋒，尤其是月無影分院長最後那個關於“衰敗與終結”的問題，像一根刺，紮在林小凡心頭。他知道，學院絕非對秘境真相一無所知，他們的隱瞞，恐怕早已被看出端倪，隻是對方暫時沒有點破而已。
“感覺像是被一群老狐狸圍著審問了一遍。”蘇小喵撇撇嘴，揉了揉還有些發酸的手臂，“不過總算糊弄過去了……吧？”
“未必。”零冷靜地開口，淡紫色的瞳孔中數據流微微閃爍，“根據微表情分析和能量波動監測，月無影分院長在提問時，認知不確定性低於閾值，她大概率持有未被證實的相關假設。雷罡分院長的問題則更具攻擊性，旨在測試描述的一致性。雲鶴院長的沉默，蘊含的信息量最大。”
林小凡歎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明麵上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消化這次的收獲，尤其是……”他頓了頓，沒有明說，但眾人都明白他指的是那沉重的輪回真相，“……其他的，以後再說。”
眾人點頭，在宿舍區分開，各自返回。林小凡帶著趴在他肩上打盹的小火兒，走向自己的單人宿舍。剛推開房門，一道窈窕的身影便如同暗夜中的精靈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房間的陰影角落裡，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來人穿著一身緊身的夜行衣，將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儘致，臉上蒙著黑紗，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卻又帶著幾分慵懶媚意的眸子。正是學院情報組織的骨乾，與林小凡關係曖昧複雜的柳如煙。
“喲，我們的大英雄從秘境裡活著回來了？”柳如煙的聲音帶著一貫的調侃，但細聽之下，卻少了幾分往日的輕鬆，多了些許凝重，“看樣子收獲不小嘛，連學院高層都親自召見了。”(￢?￢)
林小凡對此早已習慣，隨手關上門，布下了一個簡單的隔音結界，沒好氣地說道：“少來這套，如煙姐。你每次這樣神出鬼沒地來找我，準沒好事。說吧，這次又有什麼麻煩消息？”
柳如煙輕盈地走到桌邊，自顧自地倒了杯水，黑紗下的紅唇似乎勾了勾：“怎麼，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親愛的學弟了？”她眼波流轉，掃過林小凡，“不過這次嘛……還真有件麻煩事，可能比你在秘境裡遇到的‘石頭守衛’還要麻煩。”
林小凡心中一凜，麵色不變地拉過椅子坐下：“哦？說來聽聽。”
柳如煙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我們監測到，近期西方神係那幫家夥，活動異常頻繁。他們設在學院外圍的幾個秘密聯絡點，通訊量在過去幾天內激增了數倍，加密等級也提到了最高。”
西方神係？林小凡眉頭微皺。學院作為東西方交流的中心，確實有來自奧林匹斯、阿斯加德等西方神係的交換生和觀察員，平時雖然偶有摩擦，但大體上維持著表麵和平。艾麗莎就是來自光明教廷算是西方神係的一個分支）。
“他們想乾什麼？難道是想在學院大比上搞事？”林小凡猜測道。學院大比臨近，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是常態。
柳如煙搖了搖頭，眼神銳利：“不像。如果是大比，他們應該更多地關注參賽學員的實力和戰術。但這次他們的通訊內容，經過我們破譯專家的努力，截獲到的隻言片語，反複提到了幾個關鍵詞——‘時空波動’、‘古老印記’、‘紀元之末’、‘提前準備’。”
紀元之末！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在林小凡腦海中炸響！他剛剛從輪回石碑中得知了紀元更替的恐怖真相，此刻就從柳如煙口中聽到了與之相關的詞彙！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但臉上卻強行保持著鎮定，甚至故意露出幾分疑惑：“紀元之末？什麼意思？聽起來像是某種神話傳說裡的詞兒。”
柳如煙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彆跟我裝傻，林小凡。你剛從那個據說蘊含時空之秘的萬象秘境出來，彆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察覺到。根據我們的分析，西方神係這次異常的動向，極有可能與這次秘境的異常開啟和關閉有關！”
她站起身，在房間裡踱步：“他們似乎比我們更早，或者說，更清晰地感知到了秘境開啟時引發的某種深層時空波動。並且，他們似乎將這種波動，與某個……傳說中的‘末日預言’聯係在了一起。‘提前準備’……這意味著，他們可能認為某種巨大的變故即將發生，而且時間可能比預想的要早！”
林小凡沉默了。他意識到，輪回的真相，或許並非隻有他們小隊和學院高層可能知曉的絕密。這些傳承悠久的西方神係，其背後可能同樣有著關於紀元輪回的古老記載或模糊預言！秘境的出現，像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他們早已埋藏在心底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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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如煙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林小凡，目光灼灼，“你在秘境裡，到底看到了什麼？或者說……知道了什麼？這很重要，可能關係到整個學院，乃至整個世界的未來。”
壓力再次襲來。麵對柳如煙，這個亦敵亦友、關係複雜的學姐，他該說出多少真相？
【宿主！慎重啊！柳如煙雖然漂亮，但身份敏感，背後關係複雜！輪回真相乾係太大，告訴她風險極高！萬一她是西方神係的間諜呢？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得不防！）(；￣Д￣）】係統立刻發出警報。
林小凡深吸一口氣，心中已有決斷。他不能完全坦白，但也不能一無所知，否則無法應對可能到來的風暴。
“如煙姐，”他抬起頭，眼神變得認真起來，“秘境裡的確非常詭異，時空錯亂，我們也確實看到了一些……難以理解的、關於古老時代的碎片景象，感覺很壓抑，很……蒼涼。至於更具體的，我自己也還在消化，很多信息雜亂無章。”
他避重就輕，但承認了看到古老景象和感受到蒼涼壓抑，這與他之前對高層的說法部分吻合，也間接印證了柳如煙的一些猜測。
他話鋒一轉，反問道：“你們情報部門，對西方神係所謂的‘紀元之末’預言，了解多少？他們‘提前準備’，具體是指什麼？增派人手？還是……有其他更危險的計劃？”
柳如煙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想從他嘴裡掏出全部真相很難，但能得到這些信息已經不錯。她沉吟片刻，說道：“關於預言，記載非常模糊殘缺，似乎與某種周期性的、毀滅世界的大災難有關。至於他們的準備……我們監測到，有幾個身份極高、平時極少露麵的西方神隻化身，近期有悄然抵達學院周邊區域的跡象。而且，他們似乎在……大量收集各種蘊含時空屬性或者極端能量的稀有材料。”
收集稀有材料？林小凡心中一動。這聽起來，可不像僅僅是加強防禦或者準備比賽，更像是在……建造某種大型裝置？或者進行某種危險的儀式？
暗流，果然已經開始洶湧了。而且這股暗流，源自境外，與那令人絕望的輪回真相，隱隱相連。
“我知道了。”林小凡點了點頭，“謝謝你的消息，如煙姐。我會留意的。”
柳如煙走到窗邊，身影逐漸融入陰影：“小心點，小凡。這次的渾水，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得多。學院內部，也未必是鐵板一塊。”說完，她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
房間裡隻剩下林小凡和呼呼大睡的小火兒。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寧靜的學院夜景，心中卻波瀾起伏。
西方神係的異常動向，像一塊沉重的巨石，投入了他本已不平靜的心湖。輪回的威脅尚未降臨，人間的暗戰卻已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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