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聖光綠洲”帶來的慰藉是真實的，但隨之而來的疲憊感也同樣真切。車隊重新啟程後，車廂內的氣氛比之前更加沉悶。與沙蟲的戰鬥雖然勝利，但消耗巨大；佩奇維持綠洲更是透支了精力，此刻正趴在艾麗莎腿上呼呼大睡。就連一向精力過剩的索爾，也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臉色依舊有些發白。
廢土的環境如同一個無形的抽水泵，持續而緩慢地抽取著每個人的力量。無論是運轉功法抵抗侵蝕，還是維持基本的警戒狀態，都需要消耗寶貴的玄能、聖光、妖力或體力。這才離開防線不到一天，僅僅是遭遇一場戰鬥和一次嘗試性淨化，整個小隊的狀態就已經明顯下滑。
林小凡嚼著味同嚼蠟的壓縮乾糧，看著窗外千篇一律的荒蕪景象，心裡直打鼓：“係統，照這個消耗速度，咱們帶的‘藍藥’夠用幾天？彆沒找到幸存者，先把自己給耗成‘廢土乾屍’了。(；一_一)”
【正在進行能量消耗速率分析……警告！根據當前平均能耗及環境侵蝕係數計算，現有常規能源儲備丹藥、靈石、聖水等）預計可持續時間：4.3天。此估算未包含高強度戰鬥情況。結論：宿主，您距離成為‘人乾’可能比想象中要近。(′；；`)】
係統的回應帶著一絲涼颼颼的幽默感。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瞳孔中數據流如瀑布般刷新的梵天·零，突然抬起了頭。她那清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打破了沉寂：
“能量消耗分析報告已完成。當前團隊綜合能源利用效率為62.7，存在顯著優化空間。過度消耗將嚴重威脅任務續航能力及生存概率。”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她。零的升級讓她在數據處理方麵擁有了更強的能力。
“啥意思？”索爾睜開眼，有些茫然地問，“效率低？是說我們用力過猛了？”
“可以這麼理解。”零的視線平靜地掃過每個人，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每個人的能量運行模式都存在不必要的‘冗餘’和‘浪費’。在非戰鬥狀態下，維持自身防禦場域的能耗可以降低15至30，而不影響基本安全。”
她首先看向蘇婉清：“蘇婉清，你的‘青蓮劍氣’護體時過於追求‘圓滿無瑕’，導致玄能持續外放形成完美閉環，能量逸散率高達8。建議調整為‘感知觸發式’，僅在探測到威脅瞬間自動激發，可節省日常玄能消耗約22。”
蘇婉清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內視自身玄能運轉。她一向追求劍心通明，護體劍氣也力求圓滿，這已成為習慣。零的建議，如同給她打開了一扇新窗戶。她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有道理。我會嘗試調整。”
零的目光轉向艾麗莎：“艾麗莎·瓊斯，你的‘聖光庇護’光環範圍恒定，覆蓋了包括車輛金屬外殼在內的無效區域。建議收縮光環至僅包裹生命體，並將強度從‘持續淨化’調整為‘閾值淨化’，即汙染濃度超過安全值時才啟動高效淨化模式。預計可節約聖光之力18。”
艾麗莎眨了眨眼，她一直覺得用聖光庇護大家是理所當然的，從未考慮過範圍問題。她肩頭剛睡醒的佩奇也“哼唧”了一聲，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優化方案。
“石鐵山，”零繼續道，“你的‘厚土罡氣’在非承壓狀態下依舊保持高強度凝聚，如同一直穿著全覆式重甲行走。建議在安全行進時，將罡氣均勻分布體表，降低凝聚度，遭遇攻擊時再瞬間凝聚於受擊點。能耗可降低約25。”
石鐵山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笑：“中！俺試試，一直繃著是挺累的。”
接著是塗山小雅：“塗山小雅，你的‘靈狐隱匿’術法附帶了三重以上的視覺、氣味、能量波動偽裝，但在當前環境下，過於精細的偽裝反而會因對抗複雜環境因子而增加額外消耗。建議簡化為核心視覺扭曲與基礎氣息屏蔽，能耗可降低30以上。”
塗山小雅撇了撇嘴，有點不情願：“哼，簡化了就不完美了……不過，好吧好吧，省點妖力也好，不然都沒力氣維持美貌了。”她掏出一麵小鏡子，顧影自憐了一下。
輪到索爾時，零的語氣似乎……停頓了零點幾秒？“索爾·李，你的問題最嚴重。雷電之力本身躁動不安，你在非戰鬥狀態下，無意識的身體活動都會引動微量雷電外泄，如同一個……持續漏電的插座。建議進行基礎的能量收斂訓練，學習‘靜電屏蔽’技巧。理想狀態下，日常能耗可降低35至40。”
“漏……漏電的插座？！”索爾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梗著脖子反駁，“我這是……這是活力充沛！雷電的象征！”
林小凡忍不住噗嗤一笑，拍了拍索爾的肩膀：“兄弟，認了吧，零說的沒錯，你有時候確實跟個行走的皮卡丘似的，沒事就‘劈裡啪啦’的。”
【精準比喻！宿主！(??????)??索爾·李的日常能量逸散率高達12.5，是所有成員中最高的！優化潛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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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適時補刀。
最後，零的目光落在了林小凡身上。林小凡立刻挺直腰板，一臉“我很好我很節能”的表情。
“林小凡，”零的聲音依舊平淡，“你的‘梗能量’體係數據庫暫無完整模型，無法進行精確優化分析。”
林小凡剛鬆了口氣，零又補充道：“但根據行為觀測，你頻繁與係統進行無意義吐槽互動，以及不間斷的內心戲活動，可能引動不必要的能量波動。建議保持心境平和，減少冗餘思維活動。”
林小凡：“……”我內心戲多也犯法嗎？！(╯‵□′)╯︵┻━┻
【警告：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劇烈，能量波動指數上升5！零的分析是正確的！請宿主冷靜！(⊙x⊙;)】
係統立刻發出警報。
在零冷靜到近乎“無情”的分析和指導下，每個人都開始嘗試調整自己的能量運行方式。起初有些彆扭，像是習慣了大步走路的人突然要學著輕手輕腳，但很快，他們就感受到了變化。
呼吸變得更加綿長，身體不再像之前那樣時刻緊繃，那種被環境持續“吸血”的感覺明顯減輕了。雖然單個個體的節能幅度看似不大，但整個團隊加起來，續航能力的提升將是可觀的。
零則如同一個中央處理器，不斷接收著每個人調整後的數據反饋，並進行微調建議。“石鐵山，罡氣分布均勻度提升5，但左腳踝凝聚響應速度延遲0.3秒，需加強局部控製。”“艾麗莎，光環收縮成功，但閾值設定偏高，可下調0.5個單位。”……
林小凡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感歎：“零，你這簡直就是人形節能顧問、行走的能耗監測儀啊！以後咱們小隊的‘電量’就歸你管了！爭取做到‘一度電，跑遍廢土都不怕’！”
零對於這種比喻沒有任何情緒反應，隻是平靜地回答：“這是基於生存概率最大化的最優策略。能源，是生存的第一要素。”
車隊在荒原上繼續前行，車廂內雖然依舊安靜，但一種更高效、更持久的節奏正在悄然形成。零的這次能源優化，或許不會記入多麼輝煌的戰績，但它為小隊在這片絕望廢土上能夠走得更遠，奠定了至關重要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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