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戰場”的中心。
向來橫得出名、無所畏懼的暴脾氣司邦梓,對著王衛國和胡澤楷,率先出發了。
“不是,他態度有什麼問題啊?!”
“搞清楚,是你們學生會亂扯規約、當眾為難人!”
“現場這麼多人,可都看著的!”
他猛地轉頭望向圍觀同學,吼了一嗓子:
“大家說,是不是啊!”
原本還被王衛國氣場壓得不敢吭聲的學生們,這會兒似乎也被司邦梓的硬氣帶動了。
幾人點了點頭,有人低聲附和,有人露出“終於有人說話了”的表情。
人群的氣氛,在這一瞬間,被撬動了一道口子。
但比起司邦梓的“有話直說”,周嶼依舊冷靜。
若是十幾歲的他,此刻大概早已和司邦梓一樣,直接出發了。
畢竟,人不莽撞枉少年。
可今時不同往日。
重活一世,早已經曆過無數比這更尖銳、更複雜的局麵。
吵架、爭論、辯駁......
從不是為了口舌之快,更不是誰話音大誰就贏。
總是伴隨著更深層次的利益博弈。
他知道,要贏,就得先看清對方的底牌。
——看清他靠的是什麼,仗的是什麼。
然後不聲不響地,繞到他的背後,
捅進最薄弱的地方,一刀又一刀。
那才是真正的“贏”。
周嶼沒急著說話,靜靜地看著王衛國和胡澤楷。
眼神沒有起伏,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審視。
方才,胡澤楷故意提到於校長的時候,聲音不大不小。
剛剛好夠讓中心圈的幾個人都聽清楚。
一個是說給兩位老師,王衛國和俆幼音,另一個也是說給自己聽。
一聽“於校長”這個名字,周嶼腦子裡那些前世的記憶立馬翻湧上來。
準確說,是於副校長。
臨安中有好幾個副校長,一個分管教學,一個抓德育,一個管人事.....
最後一個,管後勤:食堂.....正是那個於副校長。
周嶼記得,前世沒多久,這個於副校長就和虞明傑他爸一起連帶走了。
當時在校友群裡傳得沸沸揚揚。
然後就有人爆料,學校那個“難吃到極致”的黑心食堂。
承包人是他親戚,股份,他自己也拿著。
現在再看他“授意清理攤販”,就再合理不過了。
雖說學校本就不允許學生出校門,但走讀生畢竟不少,一人帶一點,也總有影響。
而且這食堂的量走得已經夠大了。
有補貼,有利潤,最後還能理直氣壯地喂學生豬食。
很難說,這都是掙得“良心錢”。
現在倒好,連校門口這點油煙人氣,也不肯放過。
前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高三剛開學沒多久。
這些攤販就像一夜蒸發,徹底從校門口消失。
看來那時候,於副校長是成功了。
至於那個“胡澤楷舅舅是學校大領導”的傳聞?
周嶼以前沒當回事,隨便聽聽就好。
現在倒是覺得。
這戲,真挺對得上邏輯的。
那這一刀,就得往他們敏感的底牌上捅。
周嶼正欲開口。
誰知。
一道身影卻先一步,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陽光照在她肩頭,紅色的裙擺輕輕晃動,像極了一道沉默的火焰。
俆幼音走到蛋餅攤前,像沒聽見剛剛所有的爭執與質問,隻是低頭,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