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梁鵬並不覺得自己是舔狗。
真心不覺得。
其實生活中,很多舔狗都是這樣的。
他們不覺得自己在舔,
甚至——樂在其中。
不知是討好型人格在作祟,
還是從小被某些“努力就會有回報”、“你要對她好她總會被感動”之類的觀念馴化得太徹底。
可這樣的觀念真的完全正確嗎?
實則不然。
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
對的人,從來都是站在你的前途裡,而不是需要你去迎合彆人的步伐。
總之,他們並不覺得“舔”有什麼問題。
隻能說,舔狗也是需要天份和熱愛的。
不過梁鵬也不是完全沒腦子。
他知道,舔一個容易受傷,舔多了容易翻車。
所以他很聰明地采取了一項“戰略防火牆”策略:
一個年級,舔一個。
分區管理,信息隔離。
高一一個,高二一個,高三一個。
理科一個,文科一個。
真正貫徹落實了:全麵撒網,有序舔人;分布均衡,風險對衝。
而眼下,他攻略的這條線則是高三理科1班的劉依依。
劉依依這小綠茶也是蠻有意思的。
先前也有說過,她有兩個大病,一是喜歡養魚、精於養魚。
二是,就是喜歡得不到的東西。
過去這一個月,她時常就很低落。
特彆是經過學科擂台賽之後,她回去大哭了一場。
——野雞失控綜合征是這樣的。
可人呢,終究是要往前走的。
不能總活在過去。
在好閨蜜黃婷婷也一直在開導她嘛: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看吧!每個女人都會有個給她們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
於是劉依依收拾收拾心情,又把自己的魚塘盤活了。
而梁鵬,則是上周新納入的魚。
三人就這麼被吸引著來到了‘喝了麼’門口,跟著湊熱鬨排隊進了店內。
點完單,剛落座。
二女全然被店裡的裝修所吸引住了,東張西望的打量了起來,就和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
這時,她們注意到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嶼。
他穿著“喝了麼”店裡的黑色製服,外麵套著一條圍裙,
正低著頭收桌子,動作利落又迅速,像是已經乾了好幾輪。
額前的碎發微微潮濕,顯然是已經忙忙碌碌許久了。
劉依依一眼就認出來了,腳步下意識一頓,眼神也跟著一怔。
她張了張嘴,像是想打招呼,卻沒喊出聲來。
嗓子有些發緊。
黃婷婷也看見了。
她則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了周嶼一整圈——
製服、圍裙、垃圾桶、抹布。
最後輕輕冷哼一聲:“……哈?”
語氣裡帶著一點說不清是輕蔑、驚訝,還是不屑。
其實上次學科擂台賽之後,黃婷婷也挺吃癟的。
再也沒在劉依依麵前提過周嶼的名字,畢竟她以前總是有事沒事拉出來踩一踩了。
可現在。
看到周嶼這副模樣。
她仿佛又找回了某種失去許久的心理平衡感。
於是忍不住,嘴一歪,話就出來了:“周嶼,上次考年級第一,也不過如此嘛。”
黃婷婷其實家境也一般。
甚至可以說,和“好”不太沾邊。
父母都是乾散活的,房子老舊,還有個弟弟,生活緊緊巴巴。
但不知為何,她總喜歡在這樣的地方找優越感。
仿佛隻要彆人“看起來”更辛苦、更卑微,她就能在心理上站得高一點。
哪怕自己隻是站在地麵,也非要把彆人往地板下比一比。
現實就是這樣。
有的時候,那些最鋒利的惡意,並不是來自於真正擁有一切的人。
而是來自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