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林望舒說。
聲音不大,甚至帶著點雲淡風輕的意味。
可其實,挺冷的。
畢竟現在已是雪後的深夜,寒氣像水銀一樣灌進骨頭縫裡,冷得有些霸道。
每天教室裡人多,暖氣也給力,甚至可以把外套脫了。
從求是書院走到學校大門不過幾分鐘,一出門就有專車接送,
司機每天都是直接把車開進湖濱一號的地庫,地庫直接上電梯就到家了。
全程風都刮不到她一下。
然後就是直接拉回湖濱一號的地庫。
所以,她每天暴露在戶外忍受寒風的時間,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十分鐘。
也就導致她,基本沒有適應過真正的冷。
不像老小子,每天騎著個自行車,早晚在寒風裡橫衝直撞,
風雪裡也不見他喊冷。
好在他皮糙肉厚,從小習慣了風裡來雨裡去。
事實上,因為生活三點一線,清冷少女每天也不需要穿太多。
前幾天她甚至都沒有穿羽絨服。
隻是今晚,想到要在戶外呆很久很久,呆到新的一年到來。
所以翻了件壓箱底的羽絨服出來,還特意戴上了毛線帽。
方才從校門口一路走到老巷子時還好,走路也算是運動,會有熱量。
可現在站定一會兒,就感覺寒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果然。
剛說完,清冷少女就打了寒顫。
惹得林望舒都有點心虛,默默低下了頭。
周嶼看著她,忽而輕笑了一聲,伸手把手裡一直拎著的紙袋遞了過去。
“給你的,新年禮物。”
“還有禮物啊?”林望舒一怔,語氣帶著驚喜,嘴角卻已經悄悄翹了起來。
她很開心,也有點意外。
畢竟以她對周嶼的了解,不是那種擅長搞小浪漫的人,更彆提主動準備禮物了。
“當然咯。”周嶼說。
林望舒接過紙袋,拆開一看——是一條圍巾。
在昏黃的路燈下,顏色柔和,看不太出準確的顏色。
但大致是駝色的,和她腳上那雙雪地靴,幾乎一模一樣的顏色。
清冷少女盯著看了幾秒,然後又抬頭看向了周嶼。
她依舊在笑,依舊笑的明媚。
她的眼睛很亮,就像他們曾一起度過的那些靜謐夜晚,眼底藏著星光。
“喜歡嗎?”周嶼問。
其實他是有點忐忑的。
這一整周,周嶼幾乎在各大論壇、貼吧、購物攻略網站上橫跳,
隻為做一件事:研究新年禮物到底送什麼合適。
對比再三,糾結無數。
他最終還是決定務實一點——
過冬了,那就買條圍巾吧。
雖然他知道,
對林望舒來說,這種東西她絕對不缺,甚至可能多到挑花眼。
但禮物的意義從來都不在“缺不缺”。
是一份心意。
為此,老小子專程跑了一趟臨安大廈,
最後在oropiana櫃台前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挑了兩條圍巾。
這個牌子的圍巾,都是純羊絨的,質感細膩,手感極好,
最重要的是,沒有什麼浮誇的ogo。
上輩子哪怕有錢了,周嶼也從沒喜歡過衣服上滿是奢侈品老花ogo的風格。
他始終偏愛那種低調、克製,但藏得住質感的東西。
一條是送給老媽穆桂英了。
另一條,也是他讓櫃姐挑了最久的,折騰了一下午,是送給林望舒的。
其實老小子自己給自己買衣服從來是沒有什麼耐心的。
夏天就是幾件同款的純色黑白灰的短袖,來來回回的穿。
穿舊了,就直接再買件一樣的。
褲子也是,穿的感覺版型不錯的褲子,他能買幾條一樣的回來換著穿。
唯一願意在穿著上用點心思的時刻,大概隻有要去見客戶——也就是那幾套定製西裝出場的時間。
所以說。
一條圍巾,他能折騰一整個下午去選。
對周嶼來說,這已經是他所能給出的,最真誠的儀式感了。
麵對周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