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那就不要留~時光一過不再有——”
周嶼是被一陣震耳欲聾的伍佰歌聲吵醒的。
他努力掙紮了好幾次,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整個人像被凍進冰箱一樣僵硬。
隨之而來的,是電鑽般的頭痛,像有人在他腦殼裡施工;胃裡也翻江倒海,似乎昨晚那點酒精正排隊上演雜技。
他坐起身,剛要揉揉太陽穴,卻忽然感覺小腿擱著什麼軟乎乎的東西,還有點上上下下的起伏感。
一低頭,腳下擱著的是司綁梓的脖子,
好這他媽都腳踩好兄弟了,這不得把人勒死?
周嶼連忙挪開腿,隻見司邦梓正呈大字形橫在地上,睡得東倒西歪,腦袋還枕在一袋米上,睡得格外踏實。
袋子被壓得扁扁的,像是被他誤當成了五星級羽絨枕。
目光掃過四周——
不到九平米的小房間,一張靠牆的小床,一張書桌,一個單開門衣櫃。
在本就很局促的空間下,還堆了不少雜物。
房間角落胡亂堆著幾袋米、兩壺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紙箱子。
這一眼看過去,不像是臥室,更像是哪個小超市的臨時倉庫。
周嶼這才終於想起來——
這裡,是羅京的房間。
昨晚在ktv裡,大家確實喝得有點狠。
好像不知道是哪個菜狗子腦子一抽,突然提議:“試試洋酒唄,年輕人得多點見識。”
眾人酒精上頭,跟著起哄。班費也有限,就整了瓶不知道哪裡來的便宜“洋酒”。
說白了就是喝了假酒了。
周嶼身為全場唯一一個從頭喝到尾、酒局不落地的硬漢,最終也在一眾混酒轟炸下繳械投降。
最後的記憶,是模糊的燈光、撕心裂肺的歌聲、以及……他低頭給清冷少女發了一條晚安短信。
也不確定發出去了沒有。
周嶼連忙檢查了下手機:發送成功,但是對方沒回他了。
之後的事兒,毫無印象。
估計是被羅京和司邦梓一左一右抬回來的。
他剛準備倒回去補個回籠覺,房間外卻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壓低嗓子的說話聲。
下一秒,門“哢噠”一聲被推開了。
一位穿著精致、妝容豔麗的女人站在門口,約莫不過三十出頭,踩著高跟鞋,打量了屋裡一眼,眉頭微蹙。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穿工裝、背著工具包的裝修師傅。
“來,師傅們,咱們先量一量這個房間的尺寸。”女人邊說邊走進來,“我想把這個房間改成儲物間,靠牆的位置能不能打兩個儲物櫃?”
說話間,視線才猛然對上正坐在地上、頭發炸毛、眼神渙散的周嶼。
空氣忽然靜了一秒。
其中一位師傅愣愣地問:“姐,要不待會兒再來量?”
周嶼:“……”
場麵,一時有些詭異。
而司邦梓,仍抱著那袋米睡得死豬一樣,毫無知覺。
“沒事,你們量就是了。”女人俯視著周嶼,語氣是毫不在意。
直接是把人當空氣了。
然後視線走到了那個單開門衣櫃前,:“師傅,你們收二手家具不?到時候這些衣櫃啊、桌子、床,都要處理。”
“你們一起拉走,給個好價。”
聽到這聲音,周嶼忍不住皺了皺眉。
姑且先不說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