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湖濱一號。
回到家中的清冷少女,按照慣例,依舊是第一時間就去洗澡了。
雖說這趟待的彆墅已經是高端度假村了,環境和衛生條件都挑不出毛病。
可她骨子裡那點小潔癖總是驅使著她——隻要在外麵的床睡過一晚,回家不重新洗一遍,就總覺得渾身哪裡都臟臟的,不自在。
行李箱則被隨手丟在了玄關。
這也是慣例。
出發的時候,她隻需要挑幾件自己想穿的衣服,剩下的會由阿姨逐一疊好放進行李箱;就算忘了拿什麼必需品,阿姨也會貼心地補齊。
而回來時,流程也是一樣——阿姨會把行李箱拿走,把裡麵換下的臟衣服全都分揀、清洗。
所以,當林望舒一進門,阿姨便自然地接過行李箱,熟練地拉到洗衣間,逐件往外拿。
隻是,當她抽出那套睡衣時,卻微微一愣。
上衣的扣子,不知為何少了好幾個。
隻剩下最下麵的兩個還吊著,勉強扣住衣襟。
阿姨捏著那塊布料,手指停頓了一下,神色說不清是訝異還是意味深長。
最終,她什麼都沒說,隻是若有所思地將衣服疊放到一旁。
心裡暗暗盤算著:待會兒翻翻針線盒,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扣子,補上去就是了。
——阿姨是懂針線活的。
與此同時,浴室裡霧氣氤氳。
水聲嘩啦啦地落下,白霧蒸騰,模糊了鏡麵上清冷少女的倒影。
林望舒正一絲不苟地卸妝、洗頭,一點點地把自己洗乾淨呢。
她本就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在水汽的映襯下,更像是冰雕般的玉人,透著一股不染塵埃的冷豔。
一邊洗著,她的腦海裡不斷閃過莫乾山這幾日的畫麵。
尤其是昨夜.....其次是昨天下午.....
——不可說,不可說也!
光是淺淺回憶一下。
她的呼吸就不自覺微亂,胸口隨之輕輕起伏。
水珠順著鎖骨滑落。
白皙的臉頰像是被蒸汽暈染過般,泛起一層淺淺的紅意,就連耳尖也紅的透透的。
都怪浴室的水溫,太熱太熱。
於是乎,和往常一樣,一個反反複複的問題再次湧上了心頭:
——所以,周嶼現在在乾嘛呢?
想到這裡,林望舒不自覺地輕歎了一口氣。
熱氣撲在她的睫毛上,凝成細小的水珠。
她伸手撫了撫額頭,指尖又隨意在霧氣氤氳的鏡麵上劃了一道,又劃了一道……
也像往常那樣,畫得漫不經心又隨意。
這一年來,這個問題時常困擾著她。
可最近,這個問題出現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我好像想他想念的更加頻繁了。
明明……明明才剛剛分開不到一個小時啊。
“要死了要死了!”
林望舒停下動作,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指尖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跡,不是以往畫的“圈圈圓圓圈圈”。
而是兩個字:周嶼。
清冷少女怔怔地望著它,水霧很快就模糊了筆劃,唇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真的要死了......”
她輕笑著呢喃。
......
......
因為心煩意亂且心不在焉,向來洗澡慢悠悠的林大小姐,這一次卻破天荒地快。
第一遍打的沐浴露才剛衝乾淨,她便推開淋浴間走了出來。
玻璃上,那被水汽吞沒的字跡依舊若隱若現,像還在低語。
乾濕分離的浴室裡,林望舒先拿起一條乾浴巾,把身上的水珠一點點擦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