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很大,就像是依萍找她爸要錢的那一天。
雨幕厚重,幾乎要把整個世界衝刷殆儘。
道路上的行人驟然稀少,偶爾駛過的幾輛車也隻留下濺起的水花與急促的尾燈。
臨安的夏天,總少不了幾場這樣的暴雨。
來得突然,洶湧猛烈,總讓整個臨安城短暫停擺。
每當這樣的時候,人們總會打趣說:雷峰塔下的白素貞要出來了,法海在施法呢。
而在這樣的時候,
周嶼總會覺得,自己理應窩在小臥室那張狹窄的小床上,
迷迷糊糊地睡去,聽著窗外劈裡啪啦的雨聲,
看著陰暗沉沉的天空,任由思緒慢慢飄遠。
愜意又充滿了彆樣的安全感。
或者就躲在車裡親嘴,也是很好很好的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林望舒,驅車在狂風暴雨中謹慎前行。
老城區的排水防澇一直差點意思,地麵已經積起了不少的水。
搞得就和開船似的.....
.......
.......
抵達羅京家樓下的時候,暴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雨點打在地麵,濺起一層層水霧,天地間一片迷蒙。
羅京和司邦梓已經在樓下等候。
兩個人都被狂風暴雨吹得有些狼狽。
尤其是司邦梓,整個人濕了個透透,袖子、褲腿都胡亂卷到得高高的,就像穿著一身緊身短褲、背心的造型,一邊還在滴水。
他頭發也全濕透了,乾脆全抓到後頭,抹成個大背頭,心裡還暗暗覺得挺帥。
但是嘛.....隻是他自己覺得。
這種造型,吃建模更他媽吃身材。
普通人搞,兩個字——油膩。
這個油膩的死胖子,似乎剛剛緊趕慢趕回了一趟家,提了個籃子來。
聽周嶼說:“那就送送他吧。”
這小胖子活了十八年,還沒給人送過行呢,更不知道什麼叫做“離彆”。
畢竟他不知道,“學人京”這麼一走,就不會回來了。
按照前世來說,下次再見,大概是十年後的事了。
再見,也不是在臨安,而是他鄉。
在司邦梓的認知裡:不就是去騎行旅遊一個月嗎?老周至於搞得這麼正式嗎?
他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的。
儘管如此,他還是緊趕慢趕地趕回家,讓奶奶裝了些吃的,給羅京帶在路上吃。
這是這位十八歲小胖子,唯一能想到的,給好兄弟在路上最大的支持了。
周嶼說要來接他們的時候,心裡其實還有些忐忑。
這大雨天,他那台小粉電驢能拉什麼人?
直到一輛嶄新的保時捷911停在眼前,車燈一亮,直接把兩人驚得目瞪口呆。
“臥槽,老周,你這車也太帥了吧!”
司邦梓眼睛瞪得溜圓,連著驚歎了兩聲,等看到副駕駛上的清冷少女,才立刻收斂,硬生生降了個八度:
“啊,林同學……你好。”
羅京站在雨幕裡,笑了笑,張了張嘴,半是羨慕半是感慨:“是啊,可真帥啊。”
說完,他也學著司邦梓,朝林望舒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不是我的車,是她的。”周嶼淡淡道,“上車吧。”
可是吧,這車帥歸帥.....
不實用也真是不實用,畢竟這車也不是主打實用。
雙門四座——後排兩張小板凳,品牌官方都調侃這是“臨時座椅”,狗都嫌窄。
司邦梓站在車門前,還遲疑了一下,瞥了眼自己全身濕透,不好意思地抬手抹了把雨水:“要不你們去吧,我就不去火車站了。”
林望舒卻輕聲開口,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的車比較小,委屈大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