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直犯嘀咕:“真有這麼邪乎?再好吃也就是個西瓜嘛……”
他將信將疑地也拿起一塊,放入口中,謹慎地咀嚼著。
下一刻,周振華的身體也僵住了!那極致的清甜、豐沛的汁水、完美的沙脆口感,以及那直擊靈魂的純淨果香……這感覺……這味道……完全超出了他對“西瓜”這兩個字的所有認知!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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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而出:“我的娘咧!這也……這也太好吃了吧!”他心中翻江倒海:這空間靈泉水的效果,竟然恐怖如斯!這絕對是他生平吃過最頂級的滋味!
正當周振華沉浸在味蕾的震撼中,全神貫注地盯著案板上誘人的紅瓤時,忽然感覺小腿肚被一個毛茸茸、濕乎乎的東西蹭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差點笑出聲。
不知何時,大黃狗已經悄無聲息地溜到了他腳邊。
這機靈鬼正仰著毛茸茸的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充滿渴望地死死盯著周振華手裡那塊還沒吃完的西瓜!粉紅的長舌頭耷拉在嘴邊,晶瑩的口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吧嗒吧嗒”
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漬。
它用腦袋不停地、輕輕地、帶著十足諂媚地蹭著周振華的褲腳,那條蓬鬆的大尾巴更是搖得如同疾風中的蒲扇,快得隻剩下殘影,仿佛下一秒就要脫離身體飛出去!
周振華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心裡嘀咕開了:“這狗成精了?西瓜它也饞成這樣?村裡誰家的狗會吃水果啊?真是聞所未聞……”
可看著大黃那可憐巴巴、望眼欲穿的眼神,那尾巴搖得快要散架的努力勁兒,周振華的心還是軟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用刀尖切下拇指大小的一小塊瓜瓤,輕輕扔到地上大黃麵前。
大黃的反應快如閃電!隻見一道黃影掠過,那塊小小的紅瓤瞬間消失在它嘴裡,連咀嚼的聲音都沒聽見!吃完後,它不僅沒有滿足,反而更加急切了!它立刻重新抬起頭,眼神更加熾熱,喉嚨裡發出急促的、帶著明顯哀求的“嗚嗚”聲,前爪甚至不安分地在地上扒拉著,尾巴搖得更歡了,整個身體都在傳遞一個信息:不夠!還要!
“嘿,你這饞狗,還挺會吃!”周振華被它逗樂了,這次切了稍大些的一塊,足有半個拳頭大,再次扔過去。
大黃這次毫不客氣,一個餓虎撲食叼住,三口兩口就囫圇吞了下去,連一絲紅色的痕跡都沒留下,光潔的瓜皮被它舔得能照出影兒。吃完後,它意猶未儘地圍著周振華的腳邊轉了兩圈,鼻子使勁嗅著空氣中殘留的瓜香,喉嚨裡發出滿足又帶著點撒嬌意味的哼哼聲,仿佛在說:“主人主人,再賞一塊嘛,就一小塊……”
高老漢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叼著早已熄滅的煙袋鍋,笑得見牙不見眼,洪亮的聲音再次響徹小院:“哈哈哈!瞧瞧!瞧瞧咱家這大黃!連狗鼻子都識貨!這麼挑嘴的畜生都稀罕這瓜!振華啊,我看這瓜要是拉到集市上去,保準是蠍子拉屎——獨毒)一份!搶破頭都得大賣啊!”
周振華的眼睛,在聽到“大賣”兩個字時,如同黑夜中驟然點亮的兩盞明燈,“唰”地一下亮得驚人!一個清晰而大膽的計劃瞬間在他腦海中成型、紮根。他仿佛看到了集市上熙攘的人群,聽到了銅錢落袋的叮當聲。
“嗯!”周振華重重地點了下頭,聲音沉穩卻帶著力量,“明天,就摘它一車!拉到鎮上去試試水!”他黝黑的臉上泛起紅光,語氣也輕快起來,“正好,挑幾個最大最圓溜的,帶給紅梅和咱媽也嘗嘗鮮,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高大壯剛解決完第三塊瓜,正滿足地摸著滾圓的肚子,聞言立刻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振華!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憑咱這瓜的味道,這品相,拉到鎮上那就是鳳凰進了雞窩——顯眼!肯定能賣上天價!”
他信心十足,仿佛已經看到了一筐筐銅錢。
周振華沒再多言,隻是嘴角噙著笑意,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笑容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實乾家的決心。
天色,在這充滿希望和瓜果清香的談笑間,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遠山隻剩下朦朧的黛色剪影,最後一縷晚霞也戀戀不舍地隱沒。
小院裡,一盞昏黃的白熾燈被早早拉亮,柔和的光暈籠罩著方桌,也吸引了幾隻不知疲倦的飛蛾在光影中起舞。大家圍坐在一起,手裡拿著甘甜如蜜的西瓜,
嘴裡熱烈地討論著明天的行程:該幾點出發?走哪條路近?瓜該定個什麼價?甚至暢想著賣了瓜的錢,是先給家裡添置一台電風扇,還是給馬上要到來的娃兒們扯幾尺新布做衣裳?歡快的笑聲、啃瓜的脆響、拍打蚊蟲的“啪啪”聲,交織成一首充滿生機的農家小夜曲,在小院裡回蕩,又乘著帶著青草和泥土芬芳的晚風,飄向靜謐的田野。
而忠實的食客大黃,依舊執著地守候在八仙桌旁。
它蹲坐在周振華的腳邊,仰著脖子,濕漉漉的黑鼻子一刻不停地翕動著,貪婪地捕捉著空氣中每一絲殘留的甜香。
那雙充滿渴望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眾人手中和案板上那些殘留著誘人紅瓤的瓜皮上來回逡巡,喉嚨裡不時發出極輕微的、充滿期待的嗚咽。
這副垂涎三尺、望眼欲穿,仿佛被絕世美味勾走了魂兒的憨態,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忍俊不禁的哄堂大笑。
爽朗的笑聲驚起了屋簷下早已歸巢、正在打盹的燕子,也點亮了這個被西瓜的奇跡和希望所填滿的農家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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