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莊依山傍海,保留了最原始純粹的風貌。
山裡的野味,海中的鮮貨,在這裡都是尋常之物,是大自然慷慨的饋贈。
剛處理完家裡分家那件煩心事的周振華,心裡像堵了塊石頭,悶得慌。
他決定出門透透氣,散散心。隨手拿起靠在牆邊那根用得油光發亮的老竹魚竿,又拎起一個結實的藤編魚筐。
想了想,轉身從廚房案板上割下一塊帶著點肥膘的新鮮豬肉,揣進懷裡,便徑直出了門。
家門正對著一條直通海邊的小路。
周振華腳步不疾不徐,沿著熟悉的路走去,沒過多久,鹹腥濕潤的海風就撲麵而來,耳邊也響起了陣陣濤聲。
海邊不遠處,一片黑黢黢的礁石群犬牙交錯地伸向海中。
海浪拍打著礁石,激起白色的碎沫。周振華看也沒看腳下,輕巧地踏上一塊塊濕滑的石頭,左拐右繞,如履平地般向深處走去。
湧上來的潮水堪堪舔過礁石邊緣,竟連他腳上那雙半舊的布鞋鞋幫都沒打濕。這片礁石灘,他閉著眼睛都能走。
在一塊稍顯平坦、被海水衝刷得光滑的大礁石上站定。
周振華沒有急著掛鉤。他心念微微一動,握在手中的那塊新鮮豬肉瞬間消失不見,仿佛被無形的空間吞沒。僅僅一個呼吸間,豬肉又完好地出現在他掌心。
細看之下,那肉塊似乎比剛才更顯水潤飽滿,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其純淨清新的氣息——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一個蘊藏著神奇靈泉的隨身空間。
這靈泉水泡過的東西,似乎對海裡的生物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周振華熟練地將這“特彆處理”過的肉塊,牢牢地掛在鋒利的魚鉤上。他站直身體,手臂一揚,魚竿在空中劃出一道有力的弧線。隻聽“嗖”的一聲輕響,掛著餌的魚鉤遠遠地飛了出去,“噗通”一下沒入前方碧藍的海水中,隻在水麵留下幾圈迅速擴散的漣漪。
海風輕拂,浪花輕吟。周振華握著魚竿,目光投向遠方海天相接處,紛擾的家事似乎也隨著視線被推遠。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沒過一會兒,手裡的魚竿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強勁的拉力順著魚線直傳手臂。
“有魚!”
周振華精神一振,立刻回過神來。水下那家夥力氣不小,拽得魚竿彎成了大弓,漁線繃得緊緊的,發出細微的“嗡嗡”聲。他不敢怠慢,雙腳穩穩紮在礁石上,腰腹發力,開始和這條不知名的對手展開角力。
收線、放線、牽引、消耗……憑借多年在海邊練就的經驗和手感,幾個回合下來,水下的掙紮明顯弱了下去。
瞅準時機,周振華果斷發力,手臂向上一揚!
“嘩啦”
一聲水響,一道銀灰色夾雜著深褐色斑紋的身影破水而出,被魚線帶離水麵,在陽光下甩出一串晶瑩的水珠。
“哈!是條石斑!”
周振華眼中露出笑意。這條石斑魚個頭不小,約摸有成年人的小臂長,身體肥厚,尾巴有力地拍打著空氣。
雖然石斑魚種類很多,但這條看起來就是當地最常見、最普通的那種青石斑或者褐點石斑。
周振華眼疾手快,用抄網穩穩地將這條還在撲騰的大家夥撈起,放進魚筐裡。石斑魚肉質白嫩細膩,味道極其鮮美,高蛋白低脂肪,是海魚中的上品,無論是清蒸還是燉湯,都讓人回味無窮。
看著筐底這條沉甸甸、活蹦亂跳的石斑魚,周振華覺得胸口那股煩悶之氣似乎被海風吹散了不少。
豐收的喜悅,尤其是親手從大海中獲取的收獲,總是能給人帶來最直接的慰藉。
意外的驚喜接踵而至
他重新掛上靈泉水泡過的肉餌,再次將魚鉤甩入海中。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似乎更短。
魚竿又是一沉,但這次的力道感覺有些不同,不是那種猛烈的衝擊,而是帶著一種橫向拉扯的勁頭,還有點細碎的掙紮感。
周振華小心翼翼地收線。
當魚鉤快要離開水麵時,他看清了——掛在鉤子上的不是魚,而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大青蟹!那對粗壯的大螯在空中徒勞地揮舞著,幾隻細長的蟹腳拚命亂蹬。
“嗬!螃蟹也來湊熱鬨!”
周振華樂了,這倒是個意外之喜。他熟練地用抄網把這隻不安分的大螃蟹請進了魚筐。青蟹在筐裡和石斑魚各占一角,暫時倒也相安無事。
這還沒完。
嘗到了甜頭的周振華,又連續甩了幾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