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空氣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濕潤氣息。
陽光不算烈,暖暖地照在周小莊。照著周家村。
周家院子裡老槐樹下,周振華和高老漢剛推完幾趟詠春小念頭,兩人額頭都沁著薄汗,筋骨卻舒展開了。
“好小子,下盤穩多了!”
高老漢拍拍周振華結實的胳膊,笑嗬嗬地說,“看來海裡的魚沒白吃,養力氣!”
周振華咧嘴一笑:
“爸,您教得好。活動開,渾身都舒坦。”
打完詠春拳,準備吃飯。
灶上溫著的白米稀飯正合適,配著一碟自家醃的、脆生生的榨菜。
周振華呼嚕呼嚕喝了兩大碗,簡單又實在。
剛放下碗,院子裡就傳來興奮的抓撓聲和嚶嚶的哼唧。
“等急了?”
周振華笑著推開院門。
一道耀眼的金黃色身影“嗖”地竄了出來——是大黃!自從喝了那神奇的泉水,大黃變化驚人:
原本普通的黃狗,如今骨架撐開了,四肢修長有力,一身毛發油光水滑,尤其頸部和胸前的鬃毛濃密蓬鬆,陽光下像流動的金子,真有了幾分小獅子的威風。
最特彆的是它的眼睛,黑亮靈動,仿佛會說話。
“汪汪!”
大黃清脆地叫了兩聲,尾巴搖成了風車。
它衝到周振華腿邊,先是用涼絲絲的鼻子蹭他的手背,接著兩隻前爪輕輕搭上他膝蓋,仰著頭,哈著粉紅的舌頭,眼神亮晶晶地瞅著他,喉嚨裡發出撒嬌的嗚嗚聲。
“好啦,知道你想出去。”
周振華笑著揉了揉它厚實溫暖的頸毛。大黃舒服地眯起眼,呼嚕了兩聲,又舔了舔主人的手心。
一人一狗踏上了通往村外西瓜地的土路。
路兩旁是綠油油的稻田,剛抽出的穗子隨風輕晃。
昨夜雨後的水窪還沒乾透,映著藍天。
一出門,大黃就撒開了歡。
它一會兒像離弦的金箭猛衝到前麵十幾米,一個急停轉身,得意地衝主人搖尾巴;
一會兒被路邊草叢驚起的螞蚱吸引,“嗖”地撲進去,撲騰得草屑亂飛,再鑽出來時,嘴裡空空卻昂首挺胸,仿佛立了大功;
一會兒又突然停下,支棱起耳朵,歪著頭,專注地聽著稻田裡此起彼伏的蛙鳴和樹上的鳥叫,黑亮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路過村口小賣部,幾個村民正坐在門口閒聊。
“喲,振華,遛大黃呢?”
坐在石墩上的老根叔卷著旱煙,眯眼打量著,
“好家夥,這狗越長越排場威風)了!瞧這毛色!”
櫃台後的翠花嬸嗓門洪亮地接話:
“可不是嘛!振華,你給大黃吃啥好東西了?瞧這精神頭,這眼神,跟能聽懂人話似的!比俺家那傻狗強多了!”
她語氣裡是真切的羨慕。
剛打醬油出來的李寡婦也停下腳步,溫聲說:
“這狗看著就通人性,精神。”
大黃似乎聽懂了誇獎,在周振華示意下,乖乖坐在他腳邊,昂首挺胸,金色的鬃毛微揚,眼神溫順又帶著點小得意。
“根叔早,翠花嬸早,李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