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被初升的朝陽驅散,山林邊緣的空氣帶著露水的清涼和草木的芬芳,但也隱隱透著一絲屬於深山老林的、略帶腥氣的濕意。周振華站在山口前,如同一尊融入背景的迷彩雕塑。
他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白、但乾淨利落的舊式迷彩服,完美地隱藏在山林邊緣的綠意與土色之中。
背上是一個超大號的、同樣迷彩塗裝的帆布背包,鼓鼓囊囊,看著分量十足雖然大部分重量已被空間承擔)。
長年飲用空間靈泉水的改造,讓他的體魄遠超常人。迷彩服下,肌肉的線條在動作間隱約賁張,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卻又被一種沉穩如山的氣質所包裹。他深知深山老林的厲害,尤其是那些無孔不入、嗜血如命的蚊蟲。因此,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迷彩服的領口扣到最上麵一顆,袖口也用綁帶紮緊,手上戴著耐磨的帆布手套,頭上扣著一頂同樣迷彩的奔尼帽,帽簷壓得很低,隻露出線條硬朗的下頜和那雙銳利如鷹、此刻正冷靜掃視著前方山徑的眼睛。
腳上蹬著一雙厚實的、沾著泥土的軍用高幫登山靴,鞋底紋路深刻,踩在碎石地上發出沉穩的聲響。腰間,一把沉甸甸的厚背砍柴刀插在牛皮刀鞘裡,烏木刀柄被摩挲得油亮,透著一股實用主義的粗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斜挎著的那杆老式雙管獵槍,槍托黝黑,槍管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這身裝備,加上他挺拔如鬆的站姿和肩頭那隻眼神睥睨的灰鷹“蒼穹”,以及一左一右如同哼哈二將般護衛著的大黃和小灰灰藏獒巨大的身軀和濃密鬃毛帶來的視覺壓迫感極強),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極度專業的叢林生存者氣息,與那些穿著嶄新衝鋒衣、嘰嘰喳喳的學生們形成了天壤之彆。
臨近山口,周振華才發現,今天的山林入口處,遠比他預想的要“熱鬨”得多。
除了他帶領的這七八個興奮又帶著點緊張的學生,旁邊竟然還有另外兩支隊伍紮堆。
一支隊伍顯得非常“專業”。七八個人,穿著統一製式的卡其色野外工作服,背著大大小小、印著研究所標誌的金屬箱子和儀器包。領隊的是個戴著厚厚眼鏡、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正拿著地圖和幾個助手低聲討論著,神情專注而嚴肅。他們是省林業研究所的科考隊,顯然是衝著最近山裡的異常情況來的。
另一支隊伍則顯得格外“紮眼”。三男兩女,頭發五顏六色,穿著頂級品牌的戶外裝備,色彩鮮豔,剪裁合體。
他們裝備精良,登山杖、gps、高級相機一應俱全。其中一個黃毛,正熱情洋溢地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試圖和陸小雅她們攀談。
另外幾個人則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目光尤其在周振華和他肩頭的“蒼穹”、以及威猛的小灰灰身上流連,眼神中充滿了新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隊伍裡兩個身材火辣的精神小妹,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們看著周振華隊伍裡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學生,眼神帶著點審視和比較的意味。
就在周振華觀察情況,準備招呼學生們出發時,那個黃毛精神小夥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臉上堆著自認為極具親和力的笑容,目標直指周振華:
“嘿!朋友!你好!”
他伸出手,動作幅度很大,“我是一名冒險家。很高興在這裡遇到你!”
他的目光掃過周振華肩頭的“蒼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濃厚的興趣,但很快又回到周振華臉上,帶著一種“我們是一類人”的熟絡感。
“我看你們也是要進山?真是太巧了!這深山看起來很有挑戰性,充滿了未知的魅力!不如我們一起結伴同行吧?人多力量大,互相也有個照應,分享信息,如何?”
他說話語速很快,帶著一種特有的直接和一種不容置疑的“熱情”。
周振華麵無表情。他對這種自來熟、尤其是帶著明顯目的性的精神小夥沒什麼好感。
他肩膀上的“蒼穹”似乎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股刻意釋放的、帶著點侵略性的氣息,銳利的金色眼瞳冷冷地鎖定了傑克,頸部的羽毛不易察覺地微微炸起,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帶著警告意味的“咕嚕”聲。
大黃沉穩地站在周振華腳邊,眼神平靜地看著傑克。而小灰灰則沒那麼客氣了,它巨大的頭顱轉向傑克,烏溜溜的眼睛裡帶著明顯的敵意和不耐煩,喉嚨裡滾動著低沉的咆哮,巨大的爪子焦躁地刨著地麵,仿佛在說:離我主人遠點!
周振華沒說話,甚至沒有看黃毛伸出的手,隻是冷淡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山澗的寒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讓黃毛伸出的手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氣氛瞬間有點凝固。黃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和尷尬。他身後的同伴,尤其是那兩個精神小妹,也露出了驚訝和些許不滿的表情。
就在這時,陸小雅快步走了過來。她顯然覺得周振華的冷淡有些“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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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立刻堆起禮貌而熱情的笑容,搶在周振華再次開口前,說道:
“你們好.”
然後她又轉向周振華,用中文快速而小聲地說:
“周向導,他們是冒險專家呢!一起走也好,人多安全些,還能交流學習。”
她臉上帶著懇切,顯然覺得這是個難得的“交流”機會,拒絕了顯得太小家子氣。
周振華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陸小雅,又瞥了一眼那個眼神帶著探究和一絲得意重新看向他的黃毛,以及那群明顯是累贅的頭發五顏六色的精神小妹,精神小夥。
他深知帶著這群毫無經驗的學生進山已經夠麻煩,再加上一支目的不明、行事風格迥異的街溜子,簡直就是給自己套上雙重枷鎖。安全?交流?他更擔心的是節外生枝。
但陸小雅作為學生領隊,話已經說出口,而且帶著一種“大局觀”的意味。
周振華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多費口舌爭執,尤其是在山門口浪費時間。
周振華沒有說話,向前走。
陸小雅看著周振華不說話,
“你們跟上來,一起走吧。”
陸小雅看著精神小夥們。
黃毛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謝謝!朋友,你會看到,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他試圖再次看向周振華,但周振華已經轉過身,不再理會他,對著自己身後的學生們,聲音沉穩地命令道:
“檢查裝備,跟緊我,保持安靜。大黃,小灰灰,開路!”
大黃立刻小跑向前,小灰灰則示威般地衝著那群外國人低吼了一聲,才甩著濃密的鬃毛,邁著雄壯的步伐跟了上去。
周振華邁開腳步,肩扛蒼鷹,率先踏入了被茂密植被覆蓋的山徑。
他的背影在迷彩服和巨大背包的包裹下,顯得愈發厚重而沉默,仿佛一座移動的山巒。身後,是神情興奮又帶著點忐忑的學生,以及那支剛剛加入、心思各異的冒險團團隊。
原本就不平靜的山林,因為這支更加複雜隊伍的闖入,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而充滿未知的張力。
尤其是隊伍裡那個身材高挑的精神小妹,目光一直饒有興致地追隨著周振華肩頭的“蒼穹”,眼神深處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光芒。
小灰灰似乎特彆“關照”她,走出一段距離後,又回頭衝著她響亮地咆哮了一聲,引得她身邊的男伴一陣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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