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曉蘭和周振華敲定了護送事宜,陸小雅心頭小鹿亂撞、臉頰緋紅之際,一陣低沉有力、帶著歡快節奏的“咚咚”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金屬鏈環輕微的嘩啦聲。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道如同小型移動堡壘般的巨大黑影,帶著一股彪悍又歡脫的氣勢,從村委院子外麵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正是藏獒小灰灰!
經過叢林的血火洗禮和周振華空間“進化之水”的滋養,此刻的小灰灰神采飛揚到了極點。它那濃密如黑色火焰般的鬃毛在陽光下閃爍著綢緞般的光澤,隨著奔跑如波浪般起伏翻滾,威風凜凜。龐大的體型如同一頭真正的幼獅,四肢粗壯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帶著沉穩的力道,卻又不失靈活。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神態!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哪裡還有半分叢林中的凶悍暴戾?裡麵盛滿了如同七歲孩童般的狡黠、好奇和純粹的興奮!它高昂著巨大的頭顱,吐著粉紅色的大舌頭,“哈哈”地喘著氣,尾巴像一根粗壯的黑色旗杆,搖得呼呼生風,快得幾乎要出現殘影!
“小灰灰!”周曉蘭第一個驚喜地叫出聲,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充滿了難以置信!這還是她家那個雖然威猛但總顯得有些憨傻遲鈍的看家狗嗎?這精氣神,這體型,這靈動勁兒,簡直脫胎換骨!
小灰灰聽到女主人的呼喚,目標明確!它先是像一道黑色旋風般衝到周曉蘭麵前,巨大的身軀帶著一股風,差點把嬌小的周曉蘭帶個趔趄。它興奮地用巨大的、毛茸茸的腦袋去拱周曉蘭的腿,喉嚨裡發出撒嬌般的“嗚嗚”聲,尾巴搖得更歡了,那力道拍打在周曉蘭的褲腿上“啪啪”作響。
“哎喲!慢點慢點!我的老天爺!”周曉蘭被這熱情的“襲擊”弄得哭笑不得,趕緊伸手去揉搓小灰灰那碩大無比、手感極好的腦袋,“你這家夥!怎麼變得這麼大!壯得跟頭小牛犢似的!還這麼精神!哎呀,這毛色,油光水滑的!”她仔細端詳著小灰灰,眼中充滿了驚喜和讚歎,“振華,你這是給它吃了什麼仙丹?這簡直……簡直像換了條狗!不對,這氣勢,比獅子還威風!”
然而,小灰灰對女主人的親昵隻持續了短短幾秒。它那如同七歲小孩般旺盛的好奇心和過剩的精力,立刻讓它鎖定了新的目標——剛剛還在害羞偷看周振華的陸小雅!
它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有些陌生的、身上帶著好聞香皂味剛洗過澡)的女孩。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的動作!
小灰灰突然低下巨大的頭顱,用它濕漉漉、冰涼涼的鼻子,小心翼翼地、極其輕柔地碰了碰陸小雅光潔的小腿!
“呀!”陸小雅被這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嚇了一跳,輕呼一聲,下意識地縮了縮腿。
小灰灰似乎覺得很有趣,以為陸小雅在跟它玩!它興奮地“汪嗚”叫了一聲,聲音洪亮卻不嚇人,帶著一種憨憨的歡快。然後,它做出了更“過分”的舉動——它竟然伸出那寬大厚實、帶著倒刺的舌頭,飛快地在陸小雅的小腿肚上舔了一下!
“啊!”陸小雅這次是真的驚叫出聲了,那粗糙溫熱又濕漉漉的觸感讓她渾身一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又是驚嚇又是好笑,臉瞬間漲得通紅,趕緊躲到表姐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看著這個“耍流氓”的大家夥。
小灰灰更來勁兒了!它以為陸小雅在跟它玩捉迷藏!它興奮地在原地轉了個圈,巨大的尾巴掃起一片塵土,然後目標一轉,竟然盯上了陸小雅放在旁邊石凳上的一隻乾淨的布鞋剛從行李裡拿出來換的)!
隻見它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嗖”地一下竄過去,動作快得完全不像它這體型該有的笨重!在陸小雅反應過來之前,它已經叼起了那隻布鞋!它叼著鞋,得意洋洋地昂著頭,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如同炫耀般的低鳴,巨大的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狡黠地看著陸小雅,仿佛在說:“來追我呀!追到就還給你!”
“啊!我的鞋!小灰灰!快還給我!”陸小雅又急又羞,跺著腳喊道。這大家夥的舉動,真是又氣人又好笑!
周圍的村民們和學生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李悅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小雅,它喜歡你!它跟你鬨著玩呢!小灰灰太逗了!”
連一向嚴肅的王教授也忍俊不禁,推了推眼鏡:“這藏獒……智商和表現欲都遠超同類,行為模式確實接近學齡兒童,有趣,實在有趣。”
綠毛和白毛胖子也看得目瞪口呆,暫時忘了自己的狼狽,喃喃道:“這狗……成精了吧?”
看到小灰灰叼著人家姑娘的鞋耍寶,周振華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東西,低沉地喚了一聲:“小灰灰!”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
正叼著鞋得意忘形、準備撒丫子開溜的小灰灰,聽到主人的召喚,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頓!它耳朵瞬間支棱起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周振華,眼神裡那點狡黠和興奮瞬間收斂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孩子做錯事被抓包的、帶著點討好和心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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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嘴裡叼著的鞋,又看了看主人那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耷拉著巨大的腦袋,一步三挪地、磨磨蹭蹭地走到周振華麵前。它把嘴裡的布鞋小心翼翼地放在周振華腳邊,然後用巨大的腦袋討好地去蹭周振華的腿,喉嚨裡發出委屈巴巴的“嗚嗚”聲,尾巴也搖得幅度小了很多,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意味。
周振華彎腰撿起那隻沾了點口水的布鞋,遞給滿臉通紅的陸小雅:“它跟你鬨著玩,沒惡意。”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看向小灰灰時,眼神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和……寵溺?仿佛在管教一個調皮的孩子。
陸小雅接過鞋,看著小灰灰那副委屈的大塊頭樣子,又看看周振華,心裡的那點羞惱早就煙消雲散了,反而覺得這大家夥可愛極了。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頰上的紅暈未退,更添了幾分嬌俏。
小灰灰見陸小雅笑了,立刻又精神起來!它不再委屈,興奮地圍著周振華和陸小雅轉了一圈,巨大的尾巴重新搖成了風車。然後,它似乎覺得陸小雅“安全”了,又做出了一個更“過分”的舉動——它突然人立而起!兩隻巨大的前爪,帶著沉甸甸的分量,毫無預兆地、輕輕地搭在了周振華的肩膀上!
周振華身體紋絲不動,隻是微微皺眉,看著眼前這張幾乎跟自己臉對臉的、吐著舌頭“哈哈”喘氣的巨大狗臉。小灰灰則用它那濕漉漉的鼻子去頂周振華的下巴,喉嚨裡發出親昵的“呼嚕”聲,巨大的身軀還扭來扭去,仿佛在求抱抱!
“哈哈哈!”這下連周大海都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用煙袋鍋子指著小灰灰:“這狗東西!真把自己當娃兒了!振華娃,你這馴的,不是藏獒,是養了個狗兒子吧!”
周曉蘭也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看著小灰灰和周振華那“親密無間”的樣子,再看看旁邊臉頰緋紅、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這一幕的陸小雅,她眼中的審視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絲,多了點溫暖的笑意。也許,這個沉默寡言卻有著非凡本事的本家後生,並非那麼難以接近?至少,他的狗很喜歡他,也很喜歡小雅……
陽光下,巨大如獅的藏獒像個頑童般掛在主人身上撒嬌,冷峻的漢子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卻縱容的表情,清秀的少女在一旁掩嘴輕笑,臉頰飛霞……這幅畫麵,衝淡了之前的沉重與悲傷,為這山坳小村的重逢,注入了生機勃勃的暖意和一絲微妙的、名為“家”的溫馨。小灰灰的機靈搞怪,無形中拉近了所有人的距離,也讓即將到來的“護送之旅”,染上了一層輕鬆愉悅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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