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高大壯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沙灘上,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冰涼一片,心臟還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水裡的眾人更是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虛脫感排山倒海般襲來。
大劉和阿健呆若木雞,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眼神空洞地看著周振華抱著大黃從側後方緩緩遊回來,濺起的水花在他們眼中仿佛帶著聖光。
周振華濕透的身影在他們眼中無限拔高,如同劈開海波、斬殺妖魔歸來的天神。
娜娜和小玲顫抖著睜開眼,看到鯊魚消失了,再看到渾身濕透、臉色有些蒼白卻異常沉穩、懷裡還抱著大黃的周振華,劫後餘生的巨大衝擊和遲來的恐懼如同決堤洪水,讓她們再也無法抑製,
“哇——”的一聲撕心裂肺地哭了出來,哭聲在海灘上回蕩,充滿了委屈、恐懼和失而複得的狂喜。
眼鏡兒還保持著之前嗆水的姿勢,歪斜的眼鏡滑到了鼻尖,他渾然不覺,隻是用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死死盯著周振華,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聲波乾擾…利用水下聲波傳導特性製造強烈低頻噪音乾擾鯊魚的側線感應係統…瞬間打斷攻擊節奏…這…這簡直是教科書級彆的極限生存應對!周哥…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學術性的狂熱和後怕交織的震撼。
豹紋美女和長發女孩互相緊緊攙扶著,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牙齒咯咯作響。
她們看向周振華的眼神複雜無比,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死裡逃生的感激以及一絲對那非人勇氣和急智的敬畏。剛才那一幕的衝擊力,足以顛覆她們對“勇氣”和“力量”的所有認知。
周振華一直遊到齊腰深、腳能踏實海底的地方,才緩緩將大黃放下。大黃四爪一沾地,立刻本能地劇烈抖擻全身,甩出一片晶瑩的水珠,在月光下如同散落的碎銀。
然後,它昂起頭,衝著鯊魚消失的黑暗海麵方向,又發出了兩聲短促而極具警告性的吠叫,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勝利和領地的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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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它才搖著濕漉漉的尾巴,親昵地、帶著劫後餘生的依戀,用腦袋用力蹭著周振華同樣濕透的褲腿,黑亮的眼睛裡,剛才那極致的恐懼已經散去,隻剩下對主人無條件的信任和一種“我保護了大家”的得意神情。
周振華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息著,冰冷的夜風裹挾著鹹腥的海水氣息灌入肺中,也壓不住剛才搏命瞬間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那股灼熱血氣。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根沾滿了海底泥沙、冰冷沉重的救命鐵釺,金屬叉頭在月光下反射著幽微的光;又看了看腳邊安然無恙、正用濕漉漉身體傳遞溫暖的大黃;最後,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驚魂未定、臉上交織著恐懼餘韻、茫然、狂喜以及看向他時無比複雜神情的眾人。
“沒事了。”
他的聲音帶著力竭後的沙啞,低沉卻異常沉穩有力,如同定海神針,穿透了最後一絲彌漫在空氣中的恐懼陰霾,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他彎下腰,再次用力地揉了揉大黃濕漉漉的腦袋,這一次,眼神裡充滿了無需言說的、深刻的感激和讚許。
這無聲的交流,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周……周哥……”
大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難以置信,“你……你剛才……”他想描述那驚世駭俗的一幕,卻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
“太……太猛了!周哥!你他媽是超人吧?!”
阿健也終於憋出了一句,看向周振華的眼神充滿了近乎崇拜的敬畏,仿佛在看一個行走的傳奇。
“周哥!嗚嗚……你嚇死我們了!!”
娜娜和小玲哭著撲過來,也不顧渾身濕透冰冷,劫後餘生的激動和後怕讓她們隻想抓住一個堅實的依靠。
她們緊緊抓住周振華的胳膊,仿佛這樣才能確認自己真的安全了。
眼鏡兒推了推滑落的眼鏡,聲音還有些發虛,但眼神裡的狂熱幾乎要溢出來:
“不僅僅是聲波乾擾!還有對環境的瞬間判斷——知道下麵有礁石!利用反作用力蹬離!精準的時機把握!周哥!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語氣迫切。
周振華沒有回答眼鏡兒充滿求知欲的追問,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驚魂未定、蒼白如紙的臉,沉聲道:
“都上岸。立刻。這裡不安全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抱怨。所有人,包括剛才嚇得腿軟幾乎無法站立的娜娜和小玲,都用儘了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互相攙扶著,拉扯著,深一腳淺一腳地、無比狼狽卻又無比迅速地朝著遠處那片燈火通明、象征著安全的岸邊奔去。他們踩過冰冷的海水,踏過柔軟的沙灘,每一步都帶著逃離地獄般的急切。
身後那片剛剛還承載著歡聲笑語、篝火餘溫的海域,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幽光,已然變成了吞噬生命的恐怖魔窟,無人敢再回頭多看一眼。
高大壯早已衝到了水邊,如同門神般矗立著,伸出粗壯如樹乾的手臂,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把渾身濕透、瑟瑟發抖、驚魂未定的年輕人拽上岸。他拍打著每個人的肩膀,力道很重,帶著一種確認存在的急切,聲音粗糲,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和濃重的後怕:“好!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娘的,嚇死老子了!魂都飛了!”
他的眼眶泛紅,強忍著某種情緒。
周振華是最後一個上岸的。海水從他濕透的衣物上不斷滴落,在沙灘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他手裡依舊緊緊攥著那根沉甸甸、沾滿了海底腥鹹泥沙和或許還有一絲礁石碎屑的鐵釺,仿佛那是他此刻力量的唯一支點。
高大壯看到他,大步跨過來,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眼眶更紅了,重重一拳捶在他結實的肩膀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那拳頭裡蘊含了太多東西——極致的擔憂、失而複得的狂喜、對兄弟的敬佩,千言萬語都化在了這男人之間最直接、最沉重的一拳裡。
他的嘴唇哆嗦著,最終隻擠出三個字:“好小子!”
月光清冷地灑在劫後餘生的海灘上。死裡逃生的人們或坐或站,劇烈地喘息著,鹹澀的海水混合著冷汗從額角滑落。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狼狽不堪、驚懼猶存的模樣,又看看在周振華腳邊安然無恙、正用力甩著水、仿佛剛才隻是玩了一場刺激遊戲的大黃,最後,目光都聚焦在那個沉默佇立、手持鐵釺、渾身濕透卻如山嶽般沉穩的男人身上。
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潮濕冰冷的空氣中彌漫、發酵——是恐懼退潮後留下的虛弱顫抖,是劫後餘生帶來的近乎虛脫的狂喜,更是對那個在死神鐮刀下爆發出驚人力量與智慧的男人,以及那條在危機時刻發出致命預警、與主人並肩作戰的忠犬,所升騰起的、近乎震撼靈魂的感激與敬畏。這敬畏,如同烙印,深深刻進了每個人的心底。
棚屋角落那片更深的陰影裡,高老漢緊緊抓住膝蓋、指節早已捏得發白的手,終於緩緩地、顫抖著鬆開。
他長長地、無聲地籲出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衰老軀體的顫抖和一種卸下千斤重擔的虛脫。
枯瘦的手摸索著,將那根從不離身的旱煙杆重新緊緊握在掌心,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定心石。
渾濁的老眼望著遠處沙灘上那群年輕人,又望向那恢複了平靜、卻依然深不可測的黑暗海麵,眼底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後怕和一種曆經風浪的老人才懂的、對大海無常的深深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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