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員照例多看一眼,記下相貌。
他走後,櫃員悄悄從櫃台下取出一張紙,對照畫像,勾了個紅圈。
陳墨當晚就拿到了畫像。
“認識。”楚紅袖說,“前年李玄策修祠堂時,這人在工部報過備料單。名義上是書吏,其實是他私賬房。”
“人呢?”
“回了城南彆院,沒再出門。”
陳墨沉吟片刻,叫來慕容雪:“彆院四周布哨,但彆動他。等他再收票,我要看他怎麼交接。”
慕容雪領命而去。
兩日後,那人果然又出門,去了城西一座廢廟。
他在廟後牆根蹲下,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塞進磚縫,又從磚縫取出另一個包,揣進懷裡,轉身就走。
廟外樹後,一雙眼睛盯著他背影,一動不動。
等他走遠,樹後人閃出,扒開磚縫,取出油紙包,打開——裡麵是三張銀票,編號04231至04233,金額七兩九錢。
他立刻回傳消息。
陳墨在地庫看著新到的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毒粉從哪來?”他問李青蘿。
“斷腸草中原少見,多出在南嶺。但炮製需要朱砂、硝石、蜜煉三道火候,得有爐、有房、有人手。”
“哪有這種地方?”
“廢棄藥堂、私設醫館、或者……錢莊後院。”
陳墨笑了下:“錢莊自己煉毒?”
“不是沒可能。”柳如煙說,“李記生藥行名下就有兩處舊藥坊,十年前失火,一直沒重建。”
“帶我去看看。”
次日清晨,陳墨帶楚紅袖、柳如煙化裝成藥材商,去了城外那處廢藥坊。
坊門破敗,院內荒草過膝。正堂塌了半邊,但後廂房屋頂完整,窗紙新糊,門鎖是新的。
楚紅袖繞到側牆,伸手摸了摸磚縫:“牆內有夾層。我敲了三下,回音空的。”
柳如煙蹲下,撥開牆根雜草,露出半塊焦黑的竹片。
和陳墨撿到的一模一樣。
陳墨蹲下,指尖刮了刮竹片邊緣:“火沒燒透,是反複悶烤。他們在裡麵烘藥。”
他站起身:“查李記名下所有帶後院的錢莊,找最近修過牆、換過鎖、雇過雜役的。”
當天下午,潤州一家錢莊被篩出異常——上月修牆,雇了四個短工,工錢用現銀結,不留名冊。且後院一口枯井,最近填了新土。
陳墨當夜調人,悄悄挖開枯井。
井底不是土,是一層木板。撬開,下麵是密道。
密道儘頭是個地室,三排爐灶並列,爐膛餘溫尚存,灶上架著陶罐,罐底殘留褐色藥渣。
陳墨伸手沾了點,聞了聞。
“斷腸草加朱砂,七分烘,三分煉。”李青蘿跟進來,看了一眼,“剛走不久。”
楚紅袖在牆角發現一個鐵架,上麵擺著十幾個空竹筒。
“這是運粉的。”她說,“筒內塗蠟,防潮,一筒裝一斤。”
陳墨數了數:“三十六個。”
和賬本上那批貨,數量一致。
他轉身往外走。
回到地庫,他把所有銀票攤開,從04173到04233,整整六十張,連成一條線。
“他們用銀票做鏈。”他說,“買毒、運毒、交毒、收錢,全在票上走。票在,鏈不斷。”
柳如煙問:“斷了會怎樣?”
“斷了,李玄策就沒了暗賬,沒了私軍,沒了控製人的手段。”
陳墨拿起炭筆,在沙盤上畫了個圈:“四海商行明天發新告示——所有‘藥材結算’類銀票,即日起作廢,須持原票到總行核驗才能兌付。”
蘇婉娘一驚:“這不等於告訴他們我們知道了?”
“就是要他們知道。”陳墨說,“我要他們慌。一慌,就會動。一動,就會漏。”
他放下筆:“另外,通知所有分支,凡持此類票者,登記姓名、住址、來路,但不要攔。讓他們把票帶進來,我們,把人記下來。”
蘇婉娘點頭。
柳如煙低聲說:“他們若燒票呢?”
“燒了更好。”陳墨看著沙盤,“燒票,就是毀證。毀證,就是認罪。”
他站起身,走到牆邊,取下那片焦竹屑,放在燈下。
火光映著它的邊緣,焦黑不勻,像是被反複烘烤過。
他指尖輕輕一掐,竹屑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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