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殘陽將「忠義粥棚」的旌旗染成血色,陳風扶著腰間的環首刀,望著長隊末尾那個拄著棗木拐杖的盲眼老丈。係統「民情掃描」顯示老人胃中已三日未有粒米,而他懷中緊抱的破布包裡,竟是半塊發黴的麥餅——那是留給繈褓中孫兒的最後口糧。
「老人家,」陳風接過親兵遞來的粥碗,親手送到老丈手中,「粥還熱,先喂孩子吧。」
老丈渾濁的眼窩溢出淚水,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摸索碗沿:「官爺……您真是活菩薩……」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油布包,裡麵是張泛黃的地契,「這是俺家三畝薄田的地契,如今荒了……若官爺不嫌棄,權當抵粥錢……」
陳風心中一酸,按住老丈的手:「老人家,地契您收好。等世道太平了,還要靠它過日子。」他示意親兵取來兩套冬衣,「這是給您和孩子的,去那邊工棚歇歇吧,明日便可領糧乾活。」
這是陳風「以工代賑」的第三日,係統「民生策略」解析的方案正在顯現成效。昔日荒蕪的洛水堤岸,如今已豎起數十座工棚,流民們用修渠築堤的勞役,換取每日三頓熱食與棲身之所。粥棚前的「寧遠軍賑濟處」大旗旁,新添了塊由袁承誌親筆題寫的木牌:「有田可耕,有工可做,有飯可食」。
「陳兄,」袁承誌提著剛熬好的藥湯走來,身後跟著個紮著衝天辮的小女孩,正是被老丈救下的孫兒,「這孩子發熱得厲害,我讓華山弟子采了些草藥,先頂著。」
陳風摸了摸女孩滾燙的額頭,係統「初級醫術」提示這是風寒入體。他從懷中取出溫儀所贈的金蛇營傷藥——那是用赤血蓮煉製的「活血丹」,碾碎混入藥湯:「先喂她喝下,夜裡注意保暖。」
就在此時,工棚方向傳來喧嘩。黑煞鐵塔般的身影分開人群,手裡拎著個破衣爛衫的少年:「奶奶的!這小子想偷糧食!」
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瘦骨嶙峋,懷裡卻死死抱著個空米袋。陳風示意黑煞鬆手,蹲下身問:「小家夥,叫什麼名字?」
少年倔強地彆過頭,乾裂的嘴唇吐出兩個字:「狗剩。」
「家裡還有人嗎?」
提到「家」,少年眼圈一紅,卻梗著脖子不說話。係統「情緒洞察」顯示他剛在起義軍的「老八隊」中逃出來,家人皆死於戰火。陳風心中了然,解下自己的乾糧袋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吃完告訴我,『老八隊』現在何處?」
少年看著白花花的饅頭,終於忍不住狼吞虎咽。黑煞在一旁嘟囔:「陳兄弟,對這些流寇崽子,不能心軟!」
「他隻是個孩子。」陳風看著少年狼藉的吃相,「當年我在寧遠當小兵時,也差點餓死。」他轉向少年,「想報仇嗎?想讓害死你家人的人付出代價嗎?」
少年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怒火:「想!」
「那就留下來,」陳風指著修渠的流民,「跟著大家乾活,吃飽飯,練本事。等長大了,既能保護自己,也能為家人報仇。」
少年猶豫片刻,終於點頭。係統提示音響起:【叮!成功感化起義軍遺孤,‘民心向背’進度+2,‘起義軍分化度’+3,當前進度28。】
黃昏時分,馮難敵匆匆從洛陽城內趕回,臉上帶著憂慮:「陳兄,知府衙門的人來了,說我們『私開粥棚,惑亂民心』,還說……」他湊近低聲道,「說你暗中勾結江湖匪類,要上報朝廷。」
陳風冷笑,係統「朝局預警」早已提示洛陽知府是梁廷棟的門生。他對馮難敵道:「來得正好,我正想請他們『幫忙』。」
不多時,一隊衙役簇擁著肥胖的洛陽知府張仁貴來到粥棚。張仁貴捏著鼻子,嫌棄地看著流民:「陳參讚,你可知罪?擅自動用軍糧賑濟,該當何罪!」
陳風不卑不亢:「張大人,這些都是朝廷的子民,讓他們餓死,才是真正的罪。」他指向正在修渠的流民,「我等以工代賑,用勞役換糧食,既修了水利,又安了民心,何罪之有?」
張仁貴被問得語塞,眼珠一轉,指著粥棚的旌旗:「你用『忠義』二字,是何居心?難道朝廷的『忠義』,需要你來定義?」
「大人此言差矣,」袁承誌上前一步,長身玉立,「忠君愛國,不分朝野。我等江湖義士,亦知『忠義』二字分量。」他故意露出華山派的劍穗,「張大人若要治陳兄的罪,先問問我華山派答不答應。」
張仁貴見有江湖高手撐腰,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卻仍嘴硬:「好……好你個陳風!我這就上奏朝廷,參你一本!」
「請便。」陳風淡然道,示意親兵捧出一本賬冊,「這是賑濟的明細,每一粒米,每一文錢,都記在上麵。張大人若要上奏,不妨將這個也一並呈上去。」
賬冊上清晰記錄著糧食來源:寧遠軍調撥三成,江湖義士捐贈四成,剩下的三成,竟是陳風用係統「資源置換」心得,說服洛陽富商「捐輸」所得。張仁貴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本想汙蔑陳風挪用軍餉,卻被這滴水不漏的賬冊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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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盲眼老丈牽著孫女兒走來,撲通跪在張仁貴麵前:「大人!陳官爺是好人啊!要不是他,俺爺孫倆早就餓死了!」
「是啊!」「陳官爺是活菩薩!」流民們見狀,紛紛跪下求情。係統「輿情監測」顯示民心擁戴度急劇上升,張仁貴被這陣仗嚇得後退兩步,再也說不出話,灰溜溜地帶著衙役走了。
「陳兄,」馮難敵看著張仁貴的背影,「就這樣放他走了?」
「留著他還有用。」陳風望著洛水東流,「他不是要上奏嗎?就讓他把這裡的『民情』,原原本本帶給朝廷。」他轉向袁承誌,「承誌兄,江南士紳的捐輸,可有回音?」
袁承誌點頭:「已收到沈萬三後人的飛鴿傳書,願捐糧萬石,白銀千兩。隻是……」他麵露難色,「李自成已得知我們的賑濟,派了『老回回』馬守應率萬人來搶糧,不日便到。」
陳風眼中精光一閃,係統「危機預警」早已顯示馬守應的動向。他走到工棚前,看著正在搬運石塊的流民,朗聲道:「鄉親們!李自成的人要來搶我們的糧食了!他們想讓我們重新餓死!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流民們揮舞著鋤頭、扁擔,群情激憤。
「好!」陳風拔出環首刀,刀光映著殘陽,「我們寧遠軍會保護大家!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自己保護自己!從今日起,除了修渠,還要操練!」
他讓黑煞傳授鐵砂掌基礎,馮難敵教習華山入門劍法,自己則親自示範鳥銃的簡易操作。流民們為了保護來之不易的糧食,操練起來格外賣力。係統「全民皆兵」任務悄然激活,顯示「民團戰力」正在緩慢提升。
三日後,馬守應的萬人隊抵達洛陽城外。陳風站在修好一半的河堤上,看著遠處揚起的煙塵,對身旁的袁承誌道:「承誌兄,還記得崤山的『動靜』嗎?」
袁承誌會心一笑,取出鳳鳴哨吹響。頓時,洛水兩岸的山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喊殺聲與鑼鼓聲,江湖義士們用響箭、爆仗製造出千軍萬馬的假象。馬守應本就忌憚陳風的火器,又被這聲勢嚇住,竟不敢貿然進攻。
陳風趁機讓流民們舉著鋤頭、火把,在河堤上排列成陣,遠遠望去,竟似有千軍萬馬。他命鳥銃手在暗處齊射空包彈,「砰砰」的槍響嚇得馬守應的騎兵連連後退。
「闖王有令!誰搶了陳風的糧食,賞銀百兩!」馬守應在陣後嘶吼。
陳風聞言,立刻讓親兵將剛運來的江南捐糧,堆放在河堤顯眼處,同時高聲喊道:「鄉親們!看到了嗎?這是江南的義士給我們的糧食!李自成想搶我們的活命糧,我們能答應嗎?」
「不能!」流民們的怒吼聲響徹洛水兩岸。那些曾是起義軍的流民,此刻更是紅了眼,揮舞著工具衝向馬守應的隊伍。馬守應見民心如此,又摸不清陳風的虛實,最終隻能悻悻退去。
夕陽完全沉入西山,洛水堤岸響起勝利的歡呼。陳風看著流民們臉上洋溢的笑容,聽著係統連續不斷的提示音:【叮!民心擁戴度突破50!】【叮!起義軍分化度達30!】【叮!獲得‘民心如鐵’稱號提升民團戰力30)!】
他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他贏了。賑濟行動不僅贏得了民心,更分化了起義軍,為朝廷在中原腹地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防線。袁承誌走到他身邊,望著漸漸平靜的洛水,笑道:「陳兄,你這法子,比十萬大軍都管用。」
陳風搖頭,望著遠方京城的方向,那裡,梁廷棟的彈劾奏折想必已在路上。他握緊了手中的環首刀,低聲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戰場,不在洛水之濱,而在那波譎雲詭的朝堂之上。」
係統麵板上,「清君側」任務的進度條再次跳動,而「京城風雲」的圖標,已悄然亮起。陳風知道,他必須儘快帶著這份「民心」的成果,返回京城,不僅要為袁崇煥辯護,更要在那虎狼環伺的朝堂上,為天下蒼生,也為自己,爭得一線生機。洛水的波光映著他的身影,下一站,京城,一場更艱巨的挑戰,正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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