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涼州急報
範陽的晨光終於有了暖意。街麵上的漕工推著糧車穿梭，小販的吆喝聲取代了往日的廝殺聲，連城門處的守軍也少了幾分緊繃——狼山軍械庫一破，史思明的勢力縮回了範陽東北的據點，這座城總算喘了口氣。
趙正剛在府衙前查看完新運到的甲胄，親衛便捧著一封染了塵土的急報奔來，封蠟上印著涼州節度使府的火漆，字跡潦草得幾乎辨認不清：“大人！涼州急報！吐蕃五萬騎兵集結在涼州城外的‘青石灘’，還帶了投石機，恐三日內便會攻城！”
趙正猛地攥緊急報，指尖捏得紙張發皺——吐蕃果然按捺不住，要與史思明前後呼應！他轉身往內堂跑，剛到門口便撞上顏真卿，老大人手中也捏著一封朝廷的回信，臉上卻沒多少輕鬆：“朝廷收到老夫的奏折，雖讚你破狼山之功，卻也傳旨讓你即刻籌備物資，支援涼州——涼州節度使兵力不足，擋不住吐蕃的攻勢。”
“晚輩正為此事而來！”趙正展開涼州急報，“吐蕃來勢洶洶，投石機都帶上了，涼州城防薄弱，若等朝廷調兵，怕是來不及！”
慕容芷恰好從外麵進來，手中拿著影衛傳回的密報：“影衛探到，吐蕃還留了兩千人在範陽西北的‘黑風口’，想截我們支援涼州的物資，是史思明的人引路的。”
“好一個首尾夾擊！”趙正冷笑一聲，佩刀在案上重重一磕，“魯公，範陽城防就勞您多費心，晚輩帶親衛和影衛護物資去涼州，路上順便清了黑風口的伏兵；柳萱，範陽的傷兵和糧道還需你照看，彆讓史思明的殘餘勢力趁機作亂；薩琳娜，你聯係西域商路，調些耐旱的糧草和藥材，涼州那邊缺這些。”
柳萱立刻點頭，從藥箱裡取出一張紙條：“這是我整理的涼州常用草藥清單，薩琳娜按這個采買，我再派兩名得力醫工跟去，幫涼州處理傷兵。”她又看向趙正，遞過一包傷藥，“黑風口多碎石，小心落馬，這藥比之前的金瘡藥更見效。”
薩琳娜也上前一步：“晚輩已讓胡商備好十輛駝車，能載足夠半月的糧草，明日一早便可出發。另外，西域商隊說吐蕃的投石機是從波斯商人手裡買的，晚輩已讓人盯著那些胡商，不讓他們再賣軍械給吐蕃。”
顏真卿撫須道：“老夫會派一隊府兵協助柳萱守糧道，再寫一封信給涼州節度使，讓他撐到你們來援。隻是你帶的人少，黑風口的伏兵需速戰速決，彆耽誤支援時機。”
趙正躬身應下，轉身去清點人手。親衛們正在校場整理盔甲，見他來，紛紛拱手：“大人，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能出發！”趙正摸了摸腰間的“正”字銅牌，這銅牌從阿羅憾手中得來，如今成了他的念想——每一次摸到它，便想起“以正立身”的承諾，涼州的百姓還在等，他不能慢。
傍晚時，範陽城外的物資已裝車完畢。漕工們自發來幫忙，老周頭扛著一袋糧草，往車上放時念叨：“大人，您可一定要護住涼州，彆讓吐蕃糟蹋那邊的百姓，就像您護我們範陽一樣。”
趙正握住老周頭的手，沉聲道：“我會的，你們在範陽好好種糧，等我從涼州回來，咱們的漕渠還要接著修。”
夜色降臨時，慕容芷帶著影衛先去黑風口偵查，趙正則留在城外清點物資。柳萱提著一盞燈籠走來，燈籠上繡著一個小小的“正”字，是她連夜縫的：“這燈籠給你，黑風口夜裡暗，彆摔著。江月托人帶了句話，說等你回來，要給你看他新學的字。”
趙正接過燈籠，暖光映著他的臉，心中一軟：“替我告訴江月，等我從涼州回來，就教他騎馬。”
剛說完，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慕容芷的影衛回來了，神色卻凝重：“大人，黑風口的伏兵不止兩千，還有倭人餘黨，他們帶了火箭，想燒我們的物資車！”
趙正眼神一凜，握緊佩刀：“那就不等明日，今夜就出發！趁他們沒防備，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第一百一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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