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臨危點兵
大軍行至鹽州邊界的清風鎮，趙正下令紮營。暮色中，帳篷像白色的蘑菇，在荒原上鋪開。趙正剛走進主營帳，慕容芷就帶著薩琳娜的夥計阿古拉趕來，阿古拉穿著回紇人的皮衣，臉上還沾著沙塵。
“大人，”阿古拉躬身道，“沙梁道的三個哨卡，吐蕃和回紇各守一個，中間的哨卡是兩軍共管，他們互相提防，查得不算嚴，咱們能混進去。”
慕容芷補充道：“我跟阿古拉商量好了，咱們裝成回紇的糧商，帶著‘貢品’去見哨卡的頭領，趁機燒了糧草。隻是沙梁道的糧草囤在核心營區，得等夜裡才能動手。”
趙正點頭，又遞來一張紙條：“這是聯軍糧草營的布防圖，是薩琳娜剛派人送來的，裡麵標了守衛的換崗時間，你們趁換崗的間隙進去，得手後從西側的沙丘撤離，那裡有咱們的人接應。”
慕容芷接過紙條，小心收好：“大人放心，我定不辱命！”
兩人離去後，柳萱帶著醫女來送草藥清單：“主力營的傷兵帳篷已經搭好了，我讓人在帳篷周圍挖了排水溝，還燒了艾草驅寒。這是明日要用的草藥，止血的蒲公英和消炎的黃連都夠，就是治療刀傷的金瘡藥少了些，得再讓人從範陽調。”
“我已經讓蘇琬琬安排了，”趙正說，“三日後，金瘡藥就能送到。你跟醫女們也彆太累，夜裡輪流歇息，彆凍著。”
柳萱點頭，又想起什麼：“江月呢？剛才沒看到他，彆是跑去軍營裡亂逛了。”
話音剛落，趙江月就掀簾進來，手裡拿著個小冊子，臉上帶著興奮：“爹爹，萱姨娘，我跟牙軍的校尉學了怎麼查崗哨，還記了他們的換崗時間，你們看！”
趙正接過小冊子，上麵用稚嫩的字跡記著每個崗哨的位置、守衛人數和換崗時間，甚至還畫了崗哨的示意圖。“做得好，”趙正笑著道，“不過軍營裡人多，你彆亂跑，要是想去查崗，跟我說一聲，我讓校尉帶你去。”
趙江月點頭，又湊到輿圖前：“爹爹，咱們什麼時候跟聯軍開戰呀？我聽校尉說，吐蕃人的騎兵很厲害，咱們能打贏嗎？”
“能。”趙正蹲下身，指著輿圖上的靈州城，“聯軍雖多，卻不懂配合，吐蕃想搶地盤，回紇想搶糧食，隻要咱們斷了他們的糧草，他們自己就會亂。你記住，打仗不光靠兵力，還靠計謀，咱們得用最少的傷亡，贏最大的勝利。”
趙江月似懂非懂地點頭，把趙正的話記在心裡。
次日清晨，趙正召集將領議事，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他親自帶領，繼續往靈州推進，吸引聯軍的注意力；另一路由慕容芷帶領，悄悄繞到沙梁道，燒了聯軍的糧草。
“靈州的李業將軍已經派人來報，”趙正指著輿圖，“聯軍的主力在靈州城外三十裡的‘落馬坡’，咱們就在落馬坡設伏，等慕容將軍燒了糧草，聯軍軍心大亂時，再發動進攻。”
將領們齊聲應和，各自去準備。柳萱則帶著醫女，在主營帳附近設了臨時醫棚，準備接收傷兵。趙江月跟著趙正去查崗，看著將士們在寒風中站得筆直，手裡的刀握得緊緊的，心裡突然覺得，爹爹說的“守護家園”，不是一句空話。
晌午時，薩琳娜派人送來消息：回紇可汗的兒子多鐸，因為分贓不均，跟吐蕃的大將悉諾邏吵了起來，聯軍的軍紀更亂了。“這是個好機會，”趙正對慕容芷道，“他們內部不和，防備會更鬆懈，你今夜就動手。”
慕容芷應下，帶著一千精銳和阿古拉，喬裝成回紇糧商，往沙梁道去。臨行前，柳萱給他們裝了些預防風寒的草藥：“沙梁道夜裡冷，你們煮點紫蘇水喝，彆凍著。要是受傷了，就用這金瘡藥，能止血。”
慕容芷接過草藥，翻身上馬：“多謝柳夫人，我會小心的。”
看著慕容芷的隊伍消失在荒原上，趙正心裡有些擔憂——這是此次戰役的關鍵，若能燒了糧草，聯軍必敗；若失敗，範陽的處境會更難。柳萱看出他的擔憂，輕聲道：“慕容將軍身手好，還有阿古拉幫忙，一定會成功的。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準備好落馬坡的埋伏，等他們回來。”
趙正點頭，轉身對將領們道：“傳我命令，全軍拔營，往落馬坡推進，沿途不許驚動聯軍的斥候。”
大軍悄悄往落馬坡移動，趙江月跟在趙正身邊，手裡拿著輿圖，時不時提醒趙正：“爹爹，前麵就是落馬坡的入口了，校尉說那裡的坡很陡，適合設伏。”
趙正笑著點頭：“江月觀察得很仔細，以後要是當了將領，定是個好統帥。”
傍晚時分，大軍抵達落馬坡。趙正讓人在坡上挖好戰壕，架起弩炮，又讓將士們埋伏在坡兩側的樹林裡，隻等聯軍到來。柳萱則帶著醫女，在坡後的山穀裡搭好醫棚，準備救治傷兵。
夜色漸深，荒原上靜得隻能聽到風聲。
第一百九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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