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藩鎮試探
範陽府衙的議事廳裡，爐火燒得正旺，恒州節度使王煥的使者坐在下首，手裡捧著一份禮單，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趙王殿下，我家節度使聽聞您在造寶船，特意送來了五十匹絲綢、二十匹棉布，還有些恒州的特產，略表心意。”
趙正接過禮單，掃了一眼上麵的物品，心裡清楚——王煥這是借著送禮的名義，來探範陽的虛實。自上次清剿李茂後，王煥就一直對範陽的擴張心存忌憚，這次寶船動工，他更是坐不住了。
“替我多謝王節度使。”趙正語氣平淡，“隻是範陽現在忙著造寶船、練水師，怕是沒時間回禮，還請使者轉告王節度使，心意我領了。”
使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道：“殿下，我家節度使還有一事相求。恒州最近缺糧，想從範陽惠民倉借五萬石糧，等明年秋收就還，還請殿下應允。”
這話一出，慕容芷立刻按緊了腰間佩刀——恒州的糧儲備明明夠，卻要借糧，明擺著是想試探範陽的糧草實力，若是答應，往後其他藩鎮怕是會紛紛效仿；若是不答應，又會落個“小氣”的名聲。
蘇琬琬適時開口：“使者有所不知，範陽的糧草大部分要供應水師訓練和寶船建造，惠民倉隻剩下三萬石糧，還要留著給百姓過冬，實在沒法借五萬石。不過，看在王節度使的麵子上，我們可以借一萬石，不收利息，明年秋收還回來就行。”
使者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愣了愣才道：“那……那就多謝殿下了。”
送走使者後，慕容芷立刻道：“王煥這老狐狸，肯定沒安好心！借糧是假，探底是真，咱們得防著他趁機來犯！”
“放心，”趙正搖頭，“王煥沒那個膽子。他知道咱們有五萬精銳，還有寶船要造，真要是動手，他討不到好。蘇琬琬，你讓人去恒州邊界設個糧站，借糧的時候多派些牙軍護送，順便看看恒州的兵力動向。”
蘇琬琬應下，又遞來一份報表：“對了，李茂舊地的三州稅銀已經收齊，比預期多了兩千兩，我已經把這些銀子投入寶船建造，能加快些進度。另外，新稅製在三州推行得很順利，百姓們都很支持，不少逃荒的人也回來了。”
柳萱這時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醫棚的記錄：“三州的醫棚已經救治了兩千多百姓，江雪跟著醫女們認草藥，現在已經能分辨出三十多種常見草藥了。她還說，等開春想跟我去泉州，看看那裡的海況，說能幫著醫女們準備海戰傷的草藥。”
趙正笑著道：“江雪有這份心很好，等開春寶船試航，就帶她去泉州。江月呢？今天沒跟著你來？”
“他在惠民倉核糧賬呢，”柳萱道，“說要把借出去的一萬石糧記清楚，免得以後王煥賴賬。蘇先生還誇他算得比老吏員還準，說他將來能當管糧的好官。”
趙正點頭，心裡滿是欣慰。子女的成長、身邊人的支持，還有範陽的安穩，讓他在這亂世裡有了更多底氣。他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雪景，心裡清楚——王煥的試探隻是小插曲，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不管是海上的倭人，還是陸上的藩鎮，隻要範陽團結一心，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夜色漸深，議事廳的燭火還亮著。蘇琬琬整理著借糧的文書，柳萱核對醫棚的草藥清單，兩人偶爾低聲交談，氣氛平和。範陽的安穩，正是靠這樣一點一滴的謹慎和努力，才能在亂世中站穩腳跟。
第二百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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