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巡境驗政
長安的秋風吹起時,趙正帶著趙江月,坐著輛樸素的馬車,開始了新政的“巡境驗政”。馬車沒有掛任何儀仗,隻在車轅上係了塊小小的“民生牌”——那是趙正特意讓工匠做的,上麵刻著“察民生、驗新政”六個字,他說“巡境不是為了擺架子,是為了看百姓的真實日子”。
巡境的第一站是靈州。馬車剛到朱雀街,就看見張阿婆的“漢藏回粥鋪”前擠滿了人。張阿婆穿著件藏青色的布衫,正站在粥鋪前,給顧客盛粥。“阿婆,您這粥鋪比去年熱鬨多了!”趙正走進粥鋪,笑著說道。
張阿婆回頭一看,是攝政王,趕緊放下手裡的木勺,躬身行禮:“攝政王,您可算來了!俺們粥鋪如今雇了十個夥計,每月能賺五兩銀,還在西域開了‘分鋪’——阿古拉的商隊幫俺把粥運到西域,西域的人都愛喝!”她還從櫃台後拿出個布包,裡麵是小石頭寫的信:“小石頭在長安國子監學得好,上個月還考了個‘優等’,他說要好好讀書,回來幫俺把粥鋪開到長安去!”
趙江月拿出隨身攜帶的《民生冊》,把張阿婆的話都記在本子上,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阿婆,您這粥鋪是流民安居的好例子,俺要把您的經驗,推廣到其他州縣的流民聚居地。”
離開粥鋪,趙正和趙江月又去了蒙學。蒙學的後院裡,孩子們正在收割自己種的莊稼,李小寶和論小遠正拿著小鐮刀,小心翼翼地割著粟米,馬合木提則在一旁,幫他們把割好的粟米裝進布包。“攝政王,您看,這是孩子們種的粟米,收了兩鬥多!”周儒先生拿著個布包,裡麵是金黃的粟粒,“俺們還開了‘農技課’,請王老鐵教孩子們用農具,論布教孩子們種青稞,如今孩子們不僅會讀書,還會種地、認農具,往後都是能幫百姓的好娃。”
趙正接過布包,指尖撚起一粒粟米,顆粒飽滿得能映出光:“周先生,這蒙學辦得好!‘耕讀傳家’從來不是空話,孩子們懂了種地的苦,才更知讀書要為百姓做事。”他轉頭對趙江月道,“江月,把蒙學‘農技課’的法子記下來,往後全國的蒙學都要學,讓娃們從小就知民生、懂實務。”
離開蒙學時,孩子們正圍著趙江月,把自己種的青稞、粟米往他手裡塞。論小遠遞來一把青稞穗:“攝政王叔叔,世子哥哥,這是俺種的青稞,熬粥可香了!”李小寶則捧著個布包,裡麵是他用新學的算術算的“收成賬”:“世子哥哥,俺的田壟收了兩鬥粟米,按市價能換五百文錢,夠給阿婆買塊新布了!”
趙江月把孩子們的禮物小心收好,《民生冊》上又添了一行:“靈州蒙學設‘農技課’,孩童耕讀結合,獲糧兩鬥餘,民心向學,實務根基初成。”
第二站是隴西,蘇琬琬早已在灌渠邊等候。此時的灌渠水流順暢,渠邊的萬畝農田裡,粟苗綠油油的,比去年長高了近半尺。張福全正帶著農戶們清理渠裡的雜草,小論布則在渠壩上檢查石縫,手裡拿著個小錘子,發現鬆動的石頭就趕緊補上。
“攝政王,您看這渠!”張福全老遠就揮著手跑過來,手裡捧著一卷糧產冊,“今年隴西沒鬨旱,全靠這渠!俺家三畝地,收了六石粟米,比去年多收兩石,小論布部落的青稞也收了不少,如今隴西的農戶都在說‘蘇大人的渠,是救命渠’!”
小論布也湊過來,手裡拿著塊木牌,上麵刻著吐蕃文的“渠規”:“攝政王,俺們按蘇大人說的,每月初一巡渠,漢族弟兄清雜草,俺們補石縫,這渠半年沒出過毛病。部落裡的娃還把‘渠規’背下來了,說要護著這渠,讓子子孫孫都能種上糧。”
趙正沿著渠邊走,指尖劃過渠壁的夯土——結實得能抵住雨水衝刷。他忽然蹲下身,掬起一捧渠水,清涼的水流過指縫,帶著泥土的清香:“蘇琬琬,你這渠修得紮實!新政要的不是‘麵子工程’,是這樣能管十年、二十年的‘民心工程’。”
蘇琬琬躬身道:“都是農戶們齊心,張老丈懂水利,小論布帶部落出力,還有王師傅送來的短柄犁,缺了誰都成不了。如今隴西的農戶,還自發在渠邊種了柳樹,說等樹長大了,能護渠,還能給過路人遮涼。”
趙江月走到一棵剛栽的小柳樹旁,樹乾上係著塊紅綢,綢子上寫著“漢藏共護”四個字——是小論布的族妹卓瑪係的。他摸了摸樹乾,對趙正道:“父親,您看,百姓們早已把這渠當成自己的東西,新政能紮根,靠的就是這份‘歸心’。”
第三站江南,王修在蘇州府衙前的空地上設了“稅改成果展”。展台上擺著三樣東西:一本泛黃的舊稅冊、一本新的“一條鞭法”稅冊,還有一袋金黃的粟米。王修拿起舊稅冊,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條目:“攝政王,從前江南稅目繁雜,農戶繳一次稅要跑三四個地方,還常被糧商盤剝;如今按‘一條鞭法’,繳銀繳糧隨農戶選,還能在商隊代收,省心又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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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新稅冊,上麵記著蘇州府的稅銀明細:“今年蘇州稅銀比去年多收五千兩,可農戶們的餘糧也多了三成——您看這袋粟米,是張老漢家的,他家三畝水田,用王師傅改的水田犁,收了六石粟米,繳稅後還剩四石,比去年多留了一石半。”
說話間,張老漢扛著個糧袋走來,裡麵是剛碾好的新米:“攝政王,您嘗嘗俺家的新米!這都是托新政的福,有好犁、好稅改,俺們農戶才能有這麼好的收成。俺還把新米送給了鄰村的吐蕃農戶,他們說中原的米比青稞軟,往後要跟俺學種水田!”
趙正接過張老漢遞來的米,放在鼻尖聞了聞,米香清新得能驅散梅雨的濕氣:“張老漢,這米好!江南水土好,再配上好犁、好政策,往後定能成‘天下糧倉’。”他對趙江月道,“把水田犁的圖紙發往湖廣、江西,讓更多農戶用上好農具,稅改也要跟著農具推廣走,讓新政的好處能連成片。”
最後一站是敦煌,慕容芷和赤德在商路驛站等候。此時的敦煌商路,比往日更熱鬨——回紇商隊載著毛毯往中原去,中原商隊裝著絲綢往西域走,吐蕃商隊則運著青稞、雪蓮花,在驛站裡與各族商隊交換貨物。驛站的醫點前,柳萱派來的醫女正給一個回紇夥計換藥;糧鋪裡,義倉調的粟米堆得像小山,商隊夥計們正忙著裝糧。
“攝政王,您看這商路!”慕容芷指著往來的商隊,“自推行‘商隊聯保’,半年沒出過一次盜匪。赤德還在驛站設了‘商路賬本’,商隊路過都能記供需,如今敦煌的毛毯、絲綢、青稞,在中原和西域都成了緊俏貨。”
赤德遞上一本聯保冊,上麵記著商隊的編組、巡路士兵的姓名,還有每次的通行記錄:“攝政王,俺在長安國子監學的‘聯保製’,如今在敦煌落地了!十支商隊一組,每組配兩個輔營兵,遇到情況就放烽燧,附近的兵半個時辰就能到。阿古拉的商隊還說,要把敦煌的商路往草原延伸,讓更多部族能互通貨物。”
阿古拉正好帶著商隊路過驛站,見了趙正,立刻翻身下馬,手裡拿著個布包:“攝政王,這是俺們商隊從西域運的雪蓮,送給您!如今敦煌商路好走,俺們商隊每月來一次,運的毛毯、絲綢都能賣光,可汗還讓俺多帶些西域的染料,跟中原織坊換絲綢,往後俺們回紇的織毯,也要繡中原的牡丹!”
趙正接過雪蓮,花瓣上還沾著西域的晨露:“阿古拉,這商路是各族互通的‘活路’,你們做得好!往後朝廷會在驛站旁設‘互市坊’,讓商隊能更方便地交換貨物,不用再跑遠路。”
巡境的最後一天,趙正和趙江月坐在敦煌的鳴沙山上,望著遠處的商隊漸漸消失在風沙裡。趙江月手裡的《民生冊》已記滿了,上麵有靈州的粥鋪、隴西的灌渠、江南的稅改、敦煌的商路,還有無數百姓的名字和他們的收成賬。
“父親,這趟巡境下來,兒臣才算真懂了‘新政’二字。”趙江月輕聲道,“不是文書上的條條框框,是張阿婆粥鋪的熱粥,是張福全手裡的糧產冊,是張老漢家的新米,是阿古拉商隊的雪蓮——是百姓手裡的‘實在’,才撐得起這天下的‘安穩’。”
趙正望著天邊的晚霞,風沙吹起他的衣袍,卻吹不散眼底的暖意:“江月,你記住,威震天下從不是靠甲胄刀劍,是靠百姓田裡的糧夠吃,是靠商路的貨能通,是靠各族人能湊在一起過日子。這趟巡境,咱們驗的不是新政,是民心——民心歸了,天下自然就穩了。”
下山時,趙江月的《民生冊》裡,又添了最後一行:“巡境四地,流民安居、水利通暢、稅改便民、商路繁榮,各族同心,新政落地,民心歸攏,天下安瀾之基已成。”
第二百七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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