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漕渠冬護
洪武二年十一月的江南漕渠，寒風已帶著涼意。周老栓裹著粗布棉襖，蹲在渠邊，手裡拿著李木匠新改的“破冰錘”——錘頭是鐵的，柄上裹著棉套，既結實又不凍手。他身邊的《漕渠冬護冊》是蘇琬琬親繪的，每頁都標著“冬季管護要點”：比如“每月初五清淤”“結冰後每日敲冰”，旁附小人敲冰的圖解，農戶一看就懂。
“周大人，這破冰錘真好用！去年用石頭敲冰，手都凍裂了，今年有這錘，半天就能敲完半裡渠！”農戶李阿公舉著破冰錘，用力敲了一下渠邊的薄冰，“哢嚓”一聲，冰麵裂開一道縫，清水順著縫流出來，“您看，冰敲碎了，來年春天渠水才能順暢，糧船才能早通航。”
周老栓點點頭，在冊子上畫了個錘子記號：“明日就組織農戶分段護渠，按朝廷規矩給工錢，還管熱粥——張阿婆的粥鋪分號會送來青稞粥，大夥冷了就喝碗粥暖身子。”
可剛安排好，就有舊吏來報：“周大人，漕渠上遊的木閘板壞了好幾塊，按舊例得征徭役修，可農戶們都忙著敲冰，哪有時間？”
“舊例能讓糧船開春通航嗎？”周老栓掏出趙正親賜的銅令牌，“陛下說了，民生的事，怎麼方便怎麼來。你立刻去民生坊的匠坊，讓李木匠派工匠來修閘板，工錢從漕渠維護銀裡出，絕不能征徭役耽誤農戶敲冰！”
舊吏不敢再言，連忙去請工匠。李木匠帶著五個徒弟趕來，還拉著新打的木閘板——是用江南的硬木做的，比舊閘板結實兩倍，還塗了防水膠，能管三年。“周大人，俺們還帶了‘測冰尺’，能測冰的厚度，要是冰太厚，就用炭火烤化點再敲，省力氣。”李木匠邊說邊演示，將測冰尺插進冰裡，尺上的刻度立刻顯示出“三寸厚”，“這厚度不用烤，直接敲就行。”
農戶們見工匠來修閘板，都主動過來幫忙遞工具。李阿公笑著說：“從前修漕渠，都是官府催著百姓乾，如今官府給工錢、管粥，還派工匠來幫忙，咱們哪能不積極？”
慕容芷派來的影衛正好路過，見漕渠邊一派熱鬨景象，忍不住在簡報上寫道：“江南漕渠冬護，農戶樂從，工匠協力，無一人抱怨——大明新政，已入民心。”
謠言破後，靈州民生坊更熱鬨了。農戶們不僅來賣糧、賣牛羊，還主動幫著維護灌渠、打掃民生坊。周老栓站在灌渠邊，看著農戶們引水澆地，看著民生坊裡的炊煙，忽然覺得，這才是大明該有的樣子——官府不欺百姓，百姓信任官府，像灌渠裡的水，穩穩當當流進每一戶的田裡，流進每一個人的心裡。
十一月下旬，漕渠冬護完工。周老栓站在渠邊，望著暢通的漕渠，又看了看手裡的《冬護冊》——上麵記著“清淤十裡，修閘板十二塊，農戶增收工錢三百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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