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風般傳回燕國。
起初,薊城百姓惶恐不安。多年戰亂讓他們對“征服者”充滿戒懼,生怕楚軍入境便是燒殺搶掠、強征壯丁。城中老者甚至收拾細軟,準備攜家帶口逃往深山。
然而,當燕侯歸來,第一件事便是登台宣詔:減免賦稅,廢除苛役,開放倉廩賑濟貧戶。
緊接著,楚軍抵達邊境,卻無一人擾民。他們在養由基的嚴令下,宿營於城外校場,炊煙不起於民舍,飲水取自河渠,甚至連一根柴草都不擅自取用。更有士兵主動幫百姓修繕因戰火坍塌的城牆,疏通堵塞多年的灌溉溝渠。
一位老農蹲在田埂上看著這群穿著統一黑甲的士兵挖渠引水,忍不住抹淚:“我活了六十歲,沒見過打贏了還替人種地的軍隊啊……”
數月之後,燕地煥然一新。
田野間稻麥蔥蘢,綠浪翻滾;街市上胡商駝隊絡繹不絕,絲綢、皮毛、玉石交易興旺;曾經關閉多年的學堂重新掛起匾額,孩童們琅琅讀書聲再次響起。
而在北方邊境,養由基親率將士巡視長城沿線,在險要處增設了望塔,訓練燕地士卒使用楚式強弓勁弩。匈奴騎兵幾次試探南下,皆被箭雨逼退,再也不敢輕易靠近。
一日黃昏,養由基獨立長城烽火台之上,遠眺草原蒼茫。副將上前稟報:“將軍,斥候回報,三日前有小股匈奴遊騎接近邊塞,已被我軍伏弩射殺五人,餘者潰逃。”
養由基微微頷首,取出一支特製箭矢,箭尾刻有“楚·養”二字,輕輕插入箭垛之中。
“告訴前線兒郎們,”他淡淡道,“我們不是來打仗的,是來守家的。隻要我楚軍一日在此,胡馬不敢南下牧馬。”
與此同時,燕侯也在薊城設宴款待楚使與地方豪紳。席間,他舉起酒杯,鄭重宣布:“自今日起,燕地不再設‘王府’,隻設‘郡衙’。吾兒姬承,年少聰慧,即日送往郢都太學就讀,將來為國效力。”
眾人聞言,皆感震撼。送子入質,古已有之,但如今並非被迫,而是自願之舉,意義非凡。
數日後,少年姬承隨使團南下。臨行前,父親拍著他肩頭說:“你去的不隻是太學,更是去看這個天下如何運轉。記住,真正的強者,不在刀劍,而在胸中經緯。”
一路南行,山河壯麗,市鎮繁榮。姬承望著沿途百姓臉上久違的笑容,心中悄然萌生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念:或許,這統一的天下,並非夢囈。
郢都,楚宮偏殿。
熊旅站在一幅巨大的天下輿圖前,手指緩緩劃過燕地所在的位置,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身旁的大夫恭敬呈上一封竹簡:“燕侯親筆所書,詳述燕地安定之狀,並附今年秋收預估——預計可上繳糧賦二十萬石,遠超往年。”
熊旅接過信,細細讀罷,輕歎道:“以仁待之,則人心歸之;以暴馭之,則怨懟積之。齊、晉、燕相繼歸附,非soey因兵威,實因民心所向。”
大夫躬身道:“楚王聖明。如今中原半壁已入版圖,秦雖自守函穀關,然其內亂頻仍,遲早難支。趙、魏觀望之間,亦必將擇主而事。四海歸一之日,不遠矣。”
熊旅沒有立刻回應。
他望向北方蒼茫大地,目光悠遠,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
他知道,燕國的歸降隻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草原上的狼群不會永遠沉默,西域諸國尚未表態,南方百越仍在觀望……而人心易變,太平難守。
但他亦堅信,隻要堅持一條道路:
以法治國,以德服人,以兵衛民。
唯有如此,才能讓這片破碎已久的江山,真正融為一體。
夜深人靜,宮燈未熄。熊旅提筆寫下一道密詔:“命工部即日起籌建‘四夷館’,廣納各國使者子弟入學,授以禮樂典章,使其知華夏之文明,曉大義之所存。”
他擱下筆,仰望星空。
北鬥七星熠熠生輝,正指向東方。
欲知楚國下一步將如何經略北方,聯合諸戎對抗匈奴,又將在西域掀起何等風雲,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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