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強攻。”熊濤冷笑,“我已命副將偽裝成西戎商隊,攜帶火油混入。他們將以皮囊裝油,外裹羊脂掩味,混在羊毛貨物之中。隻待信號一起,裡應外合,一舉成事。”
他又指函穀關:“至於此處,守將嬴成雖忠勇,然與厲公素有嫌隙。前番其弟因諫言被斬,至今未得撫恤。若熊昭能說動此人臨陣倒戈,或至少閉門不出,則我軍可長驅直入。”
唐狡點頭:“如此雙管齊下,勝算大增。隻是……”他遲疑了一下,“若秦人堅壁清野,寧可燒糧也不留我軍寸草呢?”
熊濤眯起眼睛,緩緩道:“那就讓他們自己動手——人心一旦動搖,再多的糧草也會變成灰燼。”
就在此時,一名親衛匆匆入帳:“報!斥候發現秦軍在函穀關外增設鹿角、陷馬坑,並連夜調運滾木礌石,似在準備長期固守。”
“嗬。”熊濤冷笑一聲,“越是這般死守,越說明他們心中恐懼。他們怕的不是我們的軍隊,而是我們帶來的變革——是百姓對新秩序的期盼。”
他站起身,走到帳外,仰望星空。銀河橫亙天際,宛如一條通往西方的征途。夜風吹動他的披風,獵獵作響,如同戰旗招展。
“滅了秦國,”他低聲說道,“天下便隻剩些殘寇苟延,華夏一統之業,就在這一代完成。”
而在千裡之外的鹹陽宮中,秦厲公正怒摔酒爵,青銅杯碎裂於地,發出刺耳聲響。
“楚人欺我太甚!”他咆哮道,“竟敢遣使勸降!傳令全國:凡年滿十五者皆編入軍籍,每戶出丁一人,違者全家流徙北疆!糧草不足?那就從民間征調!拆屋取梁,掘地取粟,哪怕隻剩一口鍋,也要熔了鑄箭!”
殿中文武大臣低頭不語。誰都知道,秦國早已元氣大傷。連年征伐,男丁凋零,田野荒蕪,市集蕭條。如今再強行征兵征糧,無異於飲鴆止渴。
一位老臣終於忍不住跪地泣諫:“君上!民力已竭,再征恐激起民變啊!不如暫退函穀,據險而守,徐圖後計……”
“住口!”厲公拔劍指向老臣,“朕寧可戰死鹹陽,也不做亡國之君!誰再言退,立斬不赦!”
老臣伏地顫抖,不敢再言。
深夜,鹹陽街頭寒風凜冽。幾道黑影悄然穿梭於巷陌之間,手中握著墨跡未乾的布條。他們在城牆上、坊門旁、井欄邊一一張貼:
>“楚軍百萬將至,凡開門迎降者,保全家性命,免三年賦稅。”
>“厲公暴虐,糧儘民饑,西戎亦將南下,秦亡不遠矣!”
一張張紙條隨風飄舞,如同命運的讖語。
暗處,熊昭負手而立,望著這些布條在月下泛著幽光。他嘴角微揚,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人心一旦動搖,再高的城牆,也不過是沙堆的堡壘。”
與此同時,楚軍大營深處,鐵錘敲打金屬的聲音徹夜不息。
數百名工匠赤膊揮汗,爐火映紅半邊天空。巨大的投石車部件在火光中逐漸成型,粗壯的弓臂被繃緊,穿甲弩的弦線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猛獸即將蘇醒。監軍工匠來回巡視,大聲呼喝指令,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汗水的氣息。
一名年輕工匠擦去額頭熱汗,低聲問身旁老兵:“咱們真的要打到鹹陽嗎?”
老兵停下錘子,望著遠方漆黑的山脈,緩緩道:“孩子,這不是為了打仗,是為了結束戰爭。等秦國沒了,天下就沒有仗可打了。”
少年怔住,繼而默默低下頭,繼續敲打手中的鐵件。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而這場決定天下歸屬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戰火尚未燃起,人心卻早已開始崩塌。一座帝國的黃昏正在逼近,另一輪朝陽已在東方醞釀。
欲知熊濤奇襲陳倉是否成功,唐狡能否策反嬴成,熊昭的流言又將引發何等動蕩,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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