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心中一動:“二弟,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然而,賈寶玉對此卻毫無反應,卻隻顧朝著旁邊的翠花咧嘴傻笑。
賈瑛歎口氣,還是自己想多了。
他向翠花笑道:“翠花,謝謝你把我二弟照顧得這麼好。下次我來時,定會給你帶個好禮物。”
翠花笑道:“公子太客氣啦!照顧寶玉公子一點也不辛苦,他真好玩兒呢,像個小娃娃似的!”
賈瑛看得出來,翠花心地善良,性子質樸,她是真心喜歡照顧賈寶玉這件事,仿佛是在照料一個依賴她的寵物,並無半分嫌棄與不耐。
他心裡感慨:絳雲軒裡那麼多丫鬟,若賈寶玉一直是這般模樣,不知又有幾人能像翠花這般,真心實意、不離不棄地陪伴在他身邊?
和賈寶玉告彆後,賈瑛請岫煙帶著他去向雲虛辭行。
雲虛住在雲隱山莊,他經過一夜的調息,所受之傷已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臉色略顯蒼白。
“唉,那日在虎牙山下,情勢危急,老夫亦是不得已而為之。”他似乎擔心當日假死脫身之舉會讓岫煙與賈瑛心存芥蒂,便主動將事情的始末細細道來。
“老夫早已憑借宗門秘術卜算出,我雲隱宗注定有此一劫,避無可避。然而天道五十,其衍四九,人遁其一。那虎牙山,便是卦象中顯示的唯一一線生機所在。
當日我身受重創,命懸一線,環顧所有弟子,唯有岫煙命格特殊,氣運之中隱有一絲生機暗藏。
萬般無奈之下,我才兵行險著,將承載宗門傳承的玄鐵靈簽傳予她,而後立刻逆轉龜息功,閉氣假死,希望能瞞天過海。
所幸當時那些殺手追擊甚急,門人弟子隻是將我草草掩埋於亂土之下。若是他放上一把火,那老夫……可就假死變真死,再無重見天日之時了。
我在那冰冷的泥土下閉氣昏厥,直至三日之後才緩緩蘇醒。那時體內真氣枯竭,傷勢極重,幾乎是耗儘了畢生修為,才勉強破開土層,掙紮而出。
其後,又耗費了漫長時日,躲藏於隱秘之處,一點點療傷續氣,直至近日,方才恢複了七八成功力。
然而,功力雖複,我卻始終心神不寧。我隱約感到,冥冥之中似有一隻黑手在擾亂天機,混淆陰陽。我便猜到,那幕後之人定然還藏在暗處,對我雲隱宗虎視眈眈。
於是,老夫便將計就計,也徹底轉入暗中,一方麵繼續療傷,一方麵暗中查訪那隱匿的敵人蹤跡。奈何對方狡猾如狐,潛藏極深,始終不露半分馬腳。
最終還多虧了賈公子!你故意示敵以弱,布下疑陣,竟真將那深藏不露的孽障叛徒雲槐,給引了出來!”
岫煙本就對師父並無太多想法。
賈瑛倒對他這個詐死脫身的師父頗有些瞧不上眼。但此刻聽了他這番曲折艱難的講述,對他看法也大為改觀。
看來這雲隱宗的卜算推演之術,還是有點門道的,並非全是故弄玄虛。
賈瑛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好奇,道:“前輩可否算一下,看晚輩的命數究竟如何?”
雲虛已欣然同意道:“有何不可?老夫也正想看一下公子的命數,竟能解除我雲隱宗滅門之威。”
一旁的岫煙神色微變,想提醒師父一下,但雲虛已凝視著賈瑛,手指開始快速掐算起來。
賈瑛也靜靜注視著他,想看這卜算之術究竟有何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