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騎術還不是很精湛,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向後仰去,慌亂中歪著身子,狼狽地抱住馬脖子。
“公子!”岫煙擔心地喊了一聲。
賈瑛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才調整回坐姿。
這番窘態,恰好被路邊幾個蹲著歇腳的閒漢看到,引發一陣哄笑。
一人輕蔑地笑道:“瞧那公子哥,穿得人模人樣,騎的高頭大馬,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虛得很呐!”
另一人猥瑣地接話道:“怕是昨夜裡在哪個姐兒身上用勁過猛,腿軟了吧哈哈哈……”
“這就叫腎虛公子,哈哈……”
這下臉丟大了!
賈瑛臉上一熱,向岫煙尷訕訕地解釋道:“我們那邊……很少騎馬。”
“哦。”岫煙輕輕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的眼神又望向遠處的山巒,不知在想些什麼。
暮色四合時,二人行至一處十字路口。
附近俱是荒草土坡,隻在路口北側,孤零零立著一家客店。
客店是常見的土木結構,七八間房舍連成一排,牆皮有些斑駁脫落。門前五棵老槐樹虯枝盤錯,在暮色中如鬼爪伸向天空。屋後隱約可見大片菜畦,幾株枯萎的瓜藤在籬笆上耷拉著。
二人在客店前下馬,早有小夥計熱情地迎出來,將馬牽到後院馬棚喂草。
進得門來,見前廳頗為寬敞,擺著十來張粗木方桌,有兩桌已坐了人正在用飯。
掌櫃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生的頗為健壯,卻長著一張俏臉,臉上搽著厚厚的胭脂和鉛粉。
“二位客官來住店啊,不知是要一間客房還是……”
“兩間,兩間。”賈瑛還未說話,岫煙已搶著道。
“好嘞!”女掌櫃嗬嗬笑道,“這就給兩位開兩間房。客官不先吃點啥?我們店裡有酒有肉,包子也特彆好吃!”
“哦,那也好,就先吃點東西吧。”賈瑛帶著岫煙撿了個桌子坐下。
女掌櫃又笑著勸道:“不來點酒嗎?我們店裡新釀的黍酒,味道可好了。”
“不喝了。我們明日還要趕路。”賈瑛本也想嘗嘗這裡的酒,但總覺得這店開在荒野裡,有些不尋常,還是小心點好。
特彆是女掌櫃說的包子,讓他更是心頭一緊。
這包子餡兒裡,不會是人肉吧。
等菜的時候,岫煙依舊是眼神憂鬱,默然無語,和前些日子判若兩人。
賈瑛見她不說,也就不問,他轉目打量廳內另兩桌食客。
靠窗的兩個人正在高聲談笑。一個是穿著綢緞衣服的肥胖青年人,似是富家公子,另一個看模樣是他的跟班。
牆角陰影裡,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頭陀,背對著他們正在自斟自飲。
不多時,跑堂的小二端上菜來。
賈瑛離老遠就聞到一股古怪的腥味。
岫煙更是聞著味道就已經皺起眉頭,她用筷子夾了一口菜,隻嘗了一下就吐了出來。
想到以後可能再也不能和賈瑛一起吃飯,她的眼圈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看到岫煙如此模樣,賈瑛想逗她開心,便喊那女掌櫃,說點的菜都不要了。
女掌櫃頓時拉下臉來,道:“菜已經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