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反而讓賈瑛的真氣運轉更加舒暢自如,在經脈中奔流不息,如春水般溫潤綿長。
石三妹在睡夢中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溫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似是做了個好夢。
她的發絲在夜風中輕輕飄動,偶爾擦過賈瑛的下頜,帶著淡淡的清香。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金色的光芒穿透薄霧,將湖麵染成一片暖橙色。
薄紗般的晨霧在水麵上緩緩流淌,遠山如黛,近水含煙,偶有早起的白鷺掠過水麵,激起圈圈漣漪。
賈瑛從深沉的入定中醒來,雖徹夜未眠,卻神采奕奕。
賈瑛低頭看向懷中的石三妹,少女的呼吸輕淺均勻,長睫在晨光中投下細密的影子,宛若一幅靜謐的工筆畫。
他動作極輕地將她抱起,生怕驚擾了她的好夢,想把她安置在船中央的軟墊上。
不料石三妹已然醒來,見賈瑛正抱著自己,臉頰頓時飛上兩朵紅雲,輕聲道:“公子,你醒了?”
賈瑛將她輕輕放下,指尖拂過她散落的發絲,溫聲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黛玉商議這些姑娘的安置事宜。”
石三妹輕輕“嗯”了一聲,溫柔得如同湖畔蕩漾的漣漪。
賈瑛踏著晨露,沿著湖邊的小路,從容走回林宅。
如今的林府上下,無人不識這位手段了得的表少爺。
守門的家丁見他從湖邊歸來,遠遠便躬身行禮,目光中交織著敬畏與欽佩,無人敢上前詢問,隻恭謹地目送他邁過門檻。
賈瑛先到了自己下榻的外院書房,關起門來,仔細盤點這次夜闖瘦影居的收獲。
他在幽居園誅滅那群變態的權貴時,搜羅來的銀票加起來足有一萬多兩銀子。在甄應嗣居住的小樓上,也得了十幾萬兩的銀票。
而甄應嗣藏在密室中箱子裡的私房錢,銀票和地契總值更超過八十萬兩,還有一些價值不菲的珠寶。
短暫的興奮過後,賈瑛忽然覺得這些財富無比沉重。
它們不僅代表著數字,更承載著無數人的血淚。他輕輕撫過銀票上精細的花紋,仿佛能聽見那些被囚女子的啜泣。
感慨了一會兒,賈瑛目光漸漸堅定。這些錢財,他日必當用在最該用的地方。
他將銀票、地契重新放好,仔細收進箱中。起身環顧四周,最終將箱子藏在了書架後一處暗格裡,又用幾卷舊書虛掩著。
隨後,賈瑛換上林青玉的月白長衫,運轉無相真氣,麵容隨之緩緩變化,不過片刻,已然化作林青玉的模樣。
無相真氣進入第六重後,如今他單憑真氣就能維持十個時辰以上的變形,幾乎用不上麵具了,這讓他行事方便了許多。
賈瑛推門而出,晨光正好灑在廊下。
恰逢兩個小丫鬟端著紅漆食盒嫋嫋婷婷而來,見他出來,忙屈膝行禮。
賈瑛溫聲道:“將早飯送到妹妹院裡吧,我與她一同用膳。”
穿庭過院,過了林宅內院的月亮門。沿著遊廊,來到黛玉的繡樓下。
早有眼尖的小丫鬟瞧見他,飛也似地進去通報了。
不過片刻,黛玉便帶著冰鴻、雪雁、香菱迎了出來。四人立在階前,恰似一幅活色生香的仕女圖。
冰鴻冷豔,雪雁靈動,香菱嬌怯,而黛玉的風姿氣質更是無人能及,宛如空穀幽蘭,清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