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方才還在嬉笑的姑蘇才子們頓時愣住,將這四句詩連起來一想:
“一個蒼蠅哼哼哼”暗指徐慕卿方才的挑釁;
“一群蒼蠅嗡嗡嗡”諷刺的是他們這些起哄的人;
而後兩句“若想蒼蠅不再叫,風雷乍起便無聲”,分明是說隻要賈瑛一出手,他們就全都得閉嘴!
於是,姑蘇才子們全都鴉雀無聲,個個麵色尷尬,再也笑不出來。
隻有薛蟠縱聲大笑:“好好,寶兄弟接的好!”
他卻是什麼也沒想明白,隻覺得表弟接得順口。
石三妹正在小口吃著鬆鼠鱖魚,聽自家的公子說了一句,忙咽下魚肉,拍手叫好,差點被魚刺紮著喉嚨。
柳湘蓮和顧憐兒相視一笑,也跟著叫好。
賈瑛將杯中酒飲儘,接著徐慕卿的話頭淡淡道:
“徐兄高論,也不儘然。詩固然需靈性,然餘以為做詩,更需在詩句中創造意境,要言誌,要表述情懷。
若隻為逞才鬥快,與市井俚語何異?賈瑛此來,隻為多交些朋友,並無他意,還請徐兄海涵。”
徐慕卿還想再說,那祝學山忽然哈哈一笑,插言道:“詩道暫且不論。
我聽聞賈兄在京城曾寫過一副字,羞得那位號稱江左狂生的莫不平掩麵而走,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得觀賈兄墨寶?”
賈瑛擺手道:“江湖傳言,多有誇大,祝兄切莫當真。倒是祝兄的書法,疏狂散逸,自成一格,小弟是聞名已久,萬分佩服的。”
祝學山聽賈瑛誇讚他,更是高興,舉起一杯酒,和賈瑛虛碰一下,一飲而儘,道:
“賈兄果然是個懂行的。我以為書法一道,講究意先筆後,形散神聚。過於追求點畫工整,不過是匠人描紅,失了書寫之本心。
須得胸中有一股逸氣,發於筆端,縱橫恣意,方能見真性情。賈兄以為如何?”
賈瑛和他對飲一杯,隨口笑道:“祝兄說的意先於筆,自然在理。然世間百花各有各的美麗,萬物也各有靈性。
在下以為,書法也當如自然,允許多種風貌並存,既要祝兄這般逸筆草書的寫意,也需法度嚴謹的工筆,百花齊放,百鳥爭鳴,方是書壇盛事。”
祝學山聽了,若有所思,並未立刻反駁。
這時,一直靜坐旁觀的文子明緩緩開口,他聲音沉穩,目光直視賈瑛:“詩書皆為末技,敢問賈兄平素所治何學?”
賈瑛謙遜答道:“不敢當治學二字。在下不過囫圇吞棗,涉獵些經史子集,實在才疏學淺,略知皮毛罷了。”
文子明不動聲色,繼續道:“賈兄過謙。我日前溫習《中庸》,於‘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一句,略有困惑。
前人說‘致者,推而極之也’,然如何方能推極此‘中和’之心至於天地萬物?不知賈兄可有何高見,解我之惑?”
賈瑛心道:來了,這是來考校我的學問根底了。好在這個問題我在國子監那堆書裡看過。
管他呢,胡亂演繹一番,蒙過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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