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士,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這湊熱鬨!”
一個平日裡與張德才相熟的街坊沒好氣地喊道。
為首的衙役眉頭一皺,厲聲喝道。
“哪來的神棍,公門辦案,速速退去!”
張德才對周圍的嗬斥與驅趕充耳不聞,隻是將目光投向那渾身癱軟的劉掌櫃。
“劉掌櫃,”
“貧道剛才路過,見貴府上空黑氣纏繞,死意深重,但黑氣之中,又隱隱透著一縷生機。”
“你母親陽壽未儘,隻是被奸人所害,魂魄被邪毒鎮壓。若是就此入了公門,那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這番話,如同黑暗深淵裡透出的一線天光,狠狠射入了劉掌櫃的心裡。
他猛地掙脫了兩個衙役的鉗製,撲到張德才腳下,磕了一個響頭。
“道長!仙長!求您救救我娘!隻要能救我娘,我劉德旺給您做牛做馬,永世供奉您的牌位!”
“混賬!竟敢當著我們的麵裝神弄鬼!”
衙役見他竟敢公然抗法,頓時大怒,舉起水火棍就要上前。
“慢著!”張德才拂塵一甩,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兩位官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現在帶走了他,老夫人必死無疑。”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都有些遲疑。
這老太太要是真死在他們麵前,也確實麻煩。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孫大夫突然開口了。
“道長,此毒霸道詭譎,我與李大夫都束手無策,你真有辦法?”
張德才心中暗讚一聲林公子的計策滴水不漏.
麵上則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將事先背熟的說辭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
“醫者醫病,道者醫命。此非凡藥可解,乃是命數之劫,需用貧道的獨門法子破之。”
張德才回應完便再不理會旁人。
他讓夥計取來一碗清水,然後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瓷瓶。
拔開瓶塞,一股奇異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
他從瓶中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丹丸,投入清水之中。
張德才端起藥碗,一手撬開老太太已經緊閉的牙關,另一手穩穩地將藥液灌了進去。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炷香。
兩炷香。
老太太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是那劇烈的抽搐似乎停止了。
孫大夫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
“故弄玄虛!我看你如何收場!”
他話音剛落,床上的老太太喉嚨裡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響動。
緊接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老太太猛地坐起身嘔出一大口烏黑色血塊!
吐出這口黑血後,老太太又軟軟地倒了下去。
但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臉上、脖子上那些駭人的青紫色斑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褪去!
“活……活了?”一個鄰居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都在顫抖。
“我的老天爺!真給救活了!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張半仙真乃神人也!”
剛才還一臉鄙夷的孫大夫,此刻已經驚得合不攏嘴,他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腕,手指搭在脈上。
“這……這脈象……死氣儘褪,生機重燃……雖如風中殘燭,卻已無性命之憂!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李大夫也湊上前,看到老太太的氣色,再看看地上那灘黑血。
他對著張德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道長高義,李某……佩服!”
劉掌櫃看著床上恢複了正常膚色的母親,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