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人生而有彆,性命並無貴賤。”
林昭的目光,第一次變得銳利起來,穿透燭影,直視著書案後的魏源!
“這,便是學生那篇《賤籍論》的‘道’!”
“若無大人您這句‘性命無貴賤’,學生萬萬寫不出‘去其籍,使其為人’這六個字!”
魏源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均田之策,又是從何學來?”他的聲音,已不複之前的冰冷。
“學自城南王家佃戶一案。”林昭對答如流,邏輯清晰如鏈。
“三代佃戶,為半壟活命的菜地與地主爭執,按律,理虧。您卻斥責地主為富不仁,更言‘律法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若治下民不聊生,守法何用’?”
“您爭的,不是地,是活路!”
“這,便是學生那篇‘均田策’的‘術’!”
“學生所寫,不過是將大人您的‘仁道’,用在了‘均田’的‘實術’之上,讓百姓有田可耕,有路可活!”
話音落下。
林昭看著魏源,臉上是一種少年人找到了畢生偶像般的、最純粹的崇敬。
他再次俯身。
“所以,這策論雖是學生所寫,但真正的老師,是縣尊大人您!”
這一拜,如同一道枷鎖,將魏源徹底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
否定林昭,便是否定他自己的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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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不是一場簡單的考核,而是一次賭上彼此政治生命的豪賭。
書房裡,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魏源盯著伏在地上的孩子,一動不動,像一尊石像。
他清楚,市井傳聞絕不可能如此精準。
這孩子背後,有秘密。
但那又如何?
此子有經天緯地之才,更有與之匹配的膽識、心機和手段!
他需要的,正是這樣一柄劍!
一柄能為他,為這腐朽的大晉,斬開一條血路的劍!
至於劍的來曆……不重要。
重要的是,劍柄,必須握在自己手裡!
突然。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壓抑到極致的寂靜,被一陣驚雷般的狂笑聲轟然炸碎!
魏源猛地站起,快步走到林昭麵前,親手將這個六歲的孩子扶了起來。
“好!好一個‘真正的老師是縣尊大人’!”
魏源用手指點了點林昭的額頭,眼中滿是發現了稀世珍寶的狂喜與瘋意!
“你這小怪物!”
笑聲停歇,他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
他回到書案後,端坐如山,整了整衣冠。
“林昭。”
“學生在。”林昭立刻垂手肅立。
魏源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欲收你為弟子,你,可願意?”
話音剛落,林昭的身體猛地一震。
賭贏了。
第一步,也是最險的一步,他邁了過去。
沒有絲毫猶豫,林昭撩起衣袍,再一次雙膝跪地。
這一次,是拜師大禮。
咚!
咚!
咚!
三記響頭,沉重,決絕。
塵埃落定。
林昭抬起頭,聲音響徹書房。
“弟子林昭,拜見恩師!”
魏源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起來吧。”
他隨手丟下案上那份卷宗。
“為師的第一課。”
“你那‘均田新法’,若讓你現在就推行,勢必引得全縣士紳反撲,血流成河。”
“你,當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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