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根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乾澀。
“昭兒……這……這法子是好,是天大的好事……可……可咱們突然不賣了,鎮上那些老主顧,還有村裡的鄉親們,該咋說?”
“總不能直接說不賣了吧?那不是得罪人嗎?”
李氏也從那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一臉憂慮地點頭附和。
“是啊,昭兒。咱們家剛有點好名聲,可不能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在他們樸素的觀念裡,人情和臉麵,有時候比錢更重。
林昭看著父母心中那股子被巨大計劃衝擊後,又迅速回歸現實的焦慮與為難。
他立刻伸出兩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細微的動作,瞬間就揪住了李氏的心。
“昭兒,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疼了?”
她聲音都變了調,丟下碗筷就湊了過來。
林昭這才抬起眼,用一種帶著幾分虛弱的語氣,平靜地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爹,娘,這事好辦。”
“咱家對外宣布,我因為縣試讀書太累,勞心過度,落下了頭痛的毛病。”
“往後,家裡的安神粉,都要留給我自己治病用,再也不對外出售了。”
話音剛落,林昭清晰地看到,母親心中那股為難的情緒,像是被熱湯潑過的雪,瞬間融化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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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心疼和自責。
“哎喲我的兒!”
李氏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再也顧不得彆的,一把將林昭摟進懷裡,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都怪娘沒用!讓你這麼小就操這麼多心!這書咱不讀了!這案首咱不要了!娘隻要你平平安安的!”
在她看來,這個借口真實得讓她心如刀絞。
什麼生意,什麼名聲,在兒子的健康麵前,全都是狗屁!
林根也懵了,他呆呆地看著被妻子摟在懷裡,顯得格外瘦小的兒子,心頭猛地一酸。
是啊,兒子才六歲不到,就為這個家掙下了這潑天的富貴,累出毛病來。
誰敢說三道四?
誰家的孩子六歲就能考上案首?
人家案首公子的身體不適,留著獨門秘藥自己用,這天經地義,誰敢放個屁?
想通了這一層,林根渾身一震。
他那顆被百草堂錢管事氣得快要炸開的腦子,此刻被兒子這四兩撥千斤的計策,徹底澆灌得通體舒泰!
林昭從母親溫暖的懷抱裡掙出一張小臉,看向已經恍然大悟的父親,繼續說道。
“爹,咱們家繼續按照老價錢收鄉親們的山貨,尤其是烏靈芝,一文錢都不能少。”
“外麵的人問起,就說咱家感念鄉親們以前的幫襯,就算咱家現在開鋪子了,也不能斷了大家的活路。”
他頓了頓,小臉上露出一抹深邃笑意。
“明麵上咱家因為兒子病了,不得已才斷了一條財路,這是明修棧道。”
“可實際上,咱們是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天底下獨一份的寶貝,悄無聲息地全都攢到自己手裡,等著將來一飛衝天。”
“這,就叫暗渡陳倉!”
“暗渡陳倉!”
林根嘴裡念叨著這個他隻在說書先生嘴裡聽過的詞,隻覺得渾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他咂摸著這幾個字,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卻又有點沒抓到實處。
林昭看著父親的樣子,就知道他懂了,但沒完全懂。
於是他用小手比劃著,壓低聲音補充道:
“爹,說白了。”
“這就跟您藏私房錢一樣。”
“您明著把錢袋子交給娘,說沒錢了。”
“可暗地裡,您偷偷在牆角旮旯裡藏著自己的小金庫呢!”
這個比方粗俗,卻一下子戳中了林根的癢處,他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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