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的不是詩。
而是一篇氣勢磅礴,足以流傳後世的《望江樓賦》!
李宏筆下,那望江樓不再是一座簡單的酒樓,它成了大晉王朝曆史的縮影,是時代浪潮的見證者!
從“楚王遺風”寫到“本朝盛景”!
從“商賈雲集”寫到“鐵馬冰河”!
洋洋灑灑,數百言一氣嗬成,字裡行間透出的,是吞吐天地的野心與氣魄!
寫到最後,他更是擲地有聲,筆鋒幾乎要劃破紙背:
“登斯樓也,當思安民之策,而非風月之談;當懷報國之心,而非鄉願之情!”
收筆!
李宏將那篇墨跡淋漓的雄文吹了吹,神態自若地放在一旁,仿佛隻是隨手塗鴉,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林昭,依舊坐在那個甲字叁號房。
他慢條斯理地研好了墨,鋪平了紙。
然後用那手萬年不變、工整得像是從字帖上拓下來的館閣體,不急不緩地寫下了一首七言律詩。
“危樓百尺倚雲端,極目楚天景物寬。”
“帆影點點隨江去,漁歌陣陣踏浪還。”
“春風又綠兩岸草,秋月曾照千年帆。”
“聖朝德化被四海,於斯覽勝心自安。”
一首詩寫完。
平平仄仄,對仗工整,挑不出半點格律上的毛病。
但也僅此而已。
這首詩,就像他的人,他的字一樣,四平八穩到了極致。
通篇都是景物描寫,最後一句點題,歌功頌德,完美得像一篇範文。
但也無聊得像一篇範文。
這首詩工整得挑不出任何毛病,卻也匠氣十足,毫無靈性可言。
在尋常學子中,或可算一首不錯的應試之作。
但在一眾過關斬將的頂尖才子之間,便顯得黯然失色,泯然眾人。
這,就是林昭的答卷。
府試的名次,前三場考完就已經定下了。
這最後一場,不過是給彆人表演的舞台。
而他,隻需要安安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看著那些自以為是的主角們,拚儘全力地表演。
然後,拿走早已預定好的彩頭。
一個時辰後,終場的銅鑼敲響。
林昭交上自己那篇平庸的詩作,與激動不已的黃文軒一同走出了貢院。
門口,早已不是前幾場放榜時的擁擠,卻另有一番熱鬨。
一群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廣陵縣的李宏圍在中央。
李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從容應對。
就在這時,人群出現了一絲縫隙,李宏的目光穿透人群,精準地落在了那個六歲孩童的身上。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林昭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
他拉了拉黃文軒的袖子。
“表哥,我餓了,我們快回家吧。”
六歲的身體,正是長個子的時候,餓得快。
至於彆人的探究,那是彆人的事,哪有填飽肚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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