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粘在玉佩上,用一種帶著孩童式執拗和認真的聲音,喃喃自語。
“這個……比我娘攢了很久才買的那個銀鐲子,還要好看一百倍……”
李宏原本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震驚。
這個反應……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雅間裡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古怪。
他本以為,自己拿出這等重禮,對方要麼受寵若驚,要麼故作清高地推辭。
可眼前這小子的反應,卻完全不按套路來。
李宏精心準備的一肚子試探之詞,竟被這句大實話給硬生生堵了回去。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這個叫林昭的小子,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馬屁精?
李宏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對。
一個純粹的蠢貨,不可能在考場上表現出那樣的心性。
那份鎮定,那份從容,絕不是裝出來的。
他決定不再兜圈子,他要一把撕開這小子的偽裝,看看裡麵藏著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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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
李宏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那雙漂亮的鳳眼微微眯起,透出一股銳利的鋒芒。
“你可知,我為何要請你來?”
雅間裡的空氣,陡然繃緊。
林昭依舊捧著那塊溫潤的玉佩,小臉上那股子鄉下孩子見了寶的驚喜勁兒還沒散去。
他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茫然,仿佛沒聽懂李宏在說什麼。
李宏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那點疑慮又冒了出來,但旋即被他強行壓下。
他不再笑了。
那張俊美如玉的臉上,笑容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堅硬的礁石。
那雙漂亮的鳳眼微微眯起,像兩把出鞘的匕首,鋒芒畢露,直刺人心。
“府試默寫經義,你故意寫錯兩字,是為璞玉微瑕,免得太過完美惹人嫉恨,此為藏拙。”
“府試策論,你通篇引經據典,看似東拚西湊,實則暗藏一套‘勘探分洪加固賑濟’的完整方略。句句為上官著想,把功勞全推給知府大人,此為攻心。”
“賦詩你寫得四平八穩,匠氣十足,在眾才子中毫不起眼。因為你知道,風頭出儘的,不是靶子就是棄子。此為守拙。”
李宏的聲音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石子,精準地砸在林昭的計劃上。
他往前傾了傾身子,目光如鷹隼般鎖死林昭那張稚嫩的小臉。
“這一套連環計,環環相扣,滴水不漏。背後給你出謀劃策之人,當真是個中高手。”
林昭的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那塊玉佩。
鑒微的視野裡,李宏身上散發出的不再是單純的倨傲,而是一種混雜著欣賞、嫉妒和強烈控製欲的複雜情緒。
“隻可惜,”李宏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你背後那人,眼光還是太淺了。”
“魏源此人兩袖清風,骨頭夠硬,可也隻是個縣令。他護不住你,更給不了你前程。”
“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該辦蠢事。府試第八,聲望正隆,你卻要放棄院試回鄉?這是要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勢,親手掐滅!短視!愚蠢至極!”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斬釘截鐵。
李宏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鳳眼一抬,終於拋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跟著我。”
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仿佛這不是一個提議,而是一道恩賜。
“你背後那人能給你的,我能給。他給不了你的,我更能給。”
“隻要你點頭,從今往後,你的科舉之路,我李家為你鋪平。”
“你那點小聰明,彆用在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地方。”
“做我的刀,為我所用,將來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湖心,激起萬丈波瀾。
林昭的鑒微清晰地捕捉到,李宏這番話裡,那所謂的橄欖枝隻有薄薄的一層,底下全是試探。
他要的不是盟友,而是一條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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