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去查查劉教習的師承,看他年輕時最推崇哪位大儒。”
齊洲雖不解其意,但還是拍著胸脯領命而去。
他走後,黃文軒憂心忡忡:“昭弟,你到底想做什麼?”
林昭重新坐下,拿起劉教習的文集:“文軒哥,你說,什麼樣的反擊最有效?”
“當然是當場打得他啞口無言!”
“不。”林昭搖頭,翻開書頁,“最有效的反擊,是讓他用自己的長矛,刺穿自己的盾牌。裴雲程他們以為人多勢眾,學問刁鑽就能贏,卻不知,人越多,話就越多,錯漏也就越多。到時候,我隻需抓住一個人的錯,就能讓他們的整個圍攻土崩瓦解。”
黃文軒聽得似懂非懂,但看著林昭沉靜的側臉,心中的焦躁竟奇跡般地平複了。
入夜,觀雲小築燈火未熄。
林昭在燈下翻閱典籍,黃文軒在院中打熬筋骨。帶著一身酒氣的齊洲終於回來了,他壓抑著激動,揮了揮手。
“成了!”他湊到林昭身邊,壓著嗓子說,“劉教習年輕時,最崇拜前朝大儒王陽明!甚至還寫過文章,盛讚‘知行合一’!”
林昭聞言,指尖在桌上輕輕一點,若有所思道:“王陽明……知行合一……這就說得通了。看來,這位劉教習未必如表麵那般古板,他要的,或許不是標準答案,而是新東西。”
三人對視一眼,一場無聲的默契在昏黃的燈光下悄然達成。
次日,藏書樓。
林昭獨自坐在角落,麵前攤著數個版本的《孟子》與曆代注疏。
他的指尖在朱熹的注疏上輕輕劃過,隨即又翻開了另一本闡述“知行合一”的典籍,兩相對比,他唇角無聲地揚起。
裴雲程會出的牌,他大概有數,而自己要出的牌,卻未必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一本宋刻本《孟子正義》上,上麵有一處關於“離婁”二字的訓詁,與通行版本截然不同,極為冷僻。
“就用你了。”林昭將書合上,心中已然有了全盤的計劃。
回到觀雲小築,他將還在犯愁的兩人叫到跟前。
“都過來,對一下章程。”林昭神情嚴肅,“明天的辯經,裴雲程會主攻,他那幾個幫手會從旁策應,打法我已經清楚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麵列著幾條可能的攻擊方向。
“他們人多,準備也足,問題必然會圍繞版本、注疏這些我們不熟悉的領域展開。不過,他們既然劃下了道,我們便順著他們的路子,提前布好陷阱。他們想考我,我們就反過來考他們。”
齊洲湊過去一看,眼睛一亮:“比如這個,質疑《離婁》篇的版本依據?”
“對。”林昭指著那一行字,“他隻要敢問,我就敢用宋刻本的異文來答,這個問題,就不是我答不上來,而是他聽不聽得懂了。”
黃文軒聽得雲裡霧裡,齊洲卻撫掌低笑,眼珠子一轉:“我明白了!你這是借力打力,當著劉老夫子的麵,用他最欣賞的方式,去扇裴雲程的臉。到時候,裴雲程他們越是刁難,就越顯得自己學問淺薄、心胸狹隘,簡直是把臉湊上來讓你打!”
“沒錯。”林昭將紙收好,目光沉靜。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的每一次發難,都會成為我登台的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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