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年的收成倒是不錯。你看,這個月光是紡車的授權費就有一百二十兩。”
他將賬本攤開,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格物社一年多來的所有收支。
改良犁、新式水車、紡車、織機……每一項技術都在江南地區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蘇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連兩廣的商戶都開始打聽我們的東西了。”齊洲得意地敲著桌子。
“我姑姑說,要不是咱們立了那個民生金的規矩,光是這些授權費,每人分個幾百兩都不成問題。”
林昭輕笑一聲:“錢財不過身外之物,能讓更多百姓受益,才是正道。”
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清楚,這一年來格物社的崛起,已經在無形中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
“對了,”黃文軒忽然想起什麼,“裴雲程那小子最近在乾什麼?好像很久沒見他蹦躂了。”
齊洲嗤笑一聲:“還能乾什麼?自從去年被咱們打臉打得啪啪響,他就把所有心思都撲到經義策論上了。聽說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背書,晚上要到戌時才休息。”
“知恥而後勇,倒也算是條漢子。”林昭淡淡說道。
他的鑒微之力告訴他,裴雲程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年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種世家子弟的驕傲雖然被打碎,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堅韌的東西。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
“林小公子,山長有請。”知客先生的聲音透著幾分急切。
三人對視一眼,林昭起身整理衣衫:“我去去就回。”
問心亭中,山長蘇淵正對著一張輿圖發呆。
見林昭到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一年了,藏書樓三層的那些東西,你都看完了?”
“回山長,大致都過了一遍。”林昭恭敬回答。
“那你現在,對那個盤踞在大晉根基的毒瘤,有幾分了解?”
林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學生愚鈍,隻能窺見冰山一角。但這一角,已足夠讓人心驚膽寒。”
蘇淵這才轉過身,那雙原本溫和的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說說看。”
“德明社,名為社團,實為一張覆蓋大晉朝野的巨網。”林昭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們滲透各行各業,從朝中大員到地方胥吏,從豪商巨賈到幫會頭目,無不有其爪牙。凡是敢於觸動他們利益的改革者,輕則被罷官免職,重則家破人亡。”
“單是學生在藏書樓所見的那些手記,其中涉及的官員就不下百人。而這些,恐怕還隻是浮出水麵的一小部分。”
蘇淵點點頭:“那你覺得這張網的源頭在哪裡?”
林昭搖搖頭:“學生才疏學淺,尚未參透。隻是隱約覺得,這個組織的根基極深,絕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
蘇淵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這個組織的根基,比你想象的還要深。”
他頓了頓,“德明社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太祖建國之初。起初不過是一些既得利益者的鬆散聯盟,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越來越緊密,越來越龐大。”
他轉身看向林昭,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你的格物社這一年來聲名鵲起,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接下來,恐怕不會太平了。”
林昭心中警鈴大作,但表麵仍然沉穩:“學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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