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裡對林昭的議論,從驚詫變為惋惜。
“我早說過,奇技淫巧,終非正道,亂人心性啊!”
曾經的天才少年,似乎一夜間光環褪儘,他在眾人眼中的威脅性,也隨之煙消雲散。
夜深。
觀雲小築內,燭火已熄。
林昭盤膝而坐,掌心攤開,正是那些白日裡被他糟蹋的玉石碎片。
他閉上雙眼,鑒微之力悄然運轉。一股清涼的氣流,順著掌心勞宮穴,緩緩沁入四肢百骸。
腦海中那片鑒微世界,原本模糊的細節此刻纖毫畢現,洞察萬物的能力,正邁向一個全新的層次。
林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掌心的玉石已化作一捧毫無光澤的粉末。
他睜開眼,眸光在黑暗中亮得懾人。
玩物喪誌?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
經世社成立的第五天,觀雲小築內人聲鼎沸。
裴雲程站在石桌前,他身後鋪著一張巨大的豫州輿圖,上麵朱墨交錯,標注著密密麻麻的記號。
曾經那個眼高於頂的魁首,此刻神情專注,眉宇間滿是沉甸甸的責任感。
“豫州水係,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聲音沉穩,傳遍院內。
“我等治水,不可頭痛醫頭。我耗時三日,草擬了一份總綱,請諸位參詳。”
他引經據典,將豫州數百年的水患曆史、曆代方略得失剖析得淋漓儘致,書本上的文字與輿圖上的山川河流相互印證,變得鮮活厚重。
“總綱分兩步。第一,勘察。我等分為兩組。理論組,由我主理,窮儘府庫、書院所藏之一切輿圖、水文誌,整理歸檔,此為經。實踐組,則需親赴各地,實地測量,此為緯。經緯結合,方能得出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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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軒第一個響應,拍著胸脯:“實踐組算我一個!這事我在行!”
原格物社的成員紛紛附和,個個熱血沸騰。
裴雲程點點頭,目光轉向齊洲。
“齊兄,實踐組所需之物非同尋常,聽聞蘇家有西洋傳來的水準儀與測深索,此事,恐怕要勞煩你了。”
齊洲指尖的銅錢一頓,收進袖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裴大才子使喚起人來,倒是順口。放心,蘇家彆的沒有,這點奇巧之物還不至於拿不出手。三天之內,東西必到豫州府。”
他嘴上刻薄,辦事卻雷厲風行。
當天下午,加急信函便通過蘇家渠道送往江南。
經世社這台機器,在裴雲程的調度下,高效運轉起來。
連山長蘇淵都讚其有經世之風。
然而,那個一手締造了這一切的林昭,依舊在角落裡叮叮當當地敲著石頭。
三日後,豫州府城南官道。
齊洲與黃文軒帶著幾名骨乾在城外的長亭焦急地等待著。
約莫午時,遠處官道上煙塵大作,一列商隊正朝城門而來,正是蘇家的旗號。
他們興衝衝上前,卻發現商隊車馬淩亂,護衛人人帶傷,狼狽不堪。
一名渾身泥土的管事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齊……齊少爺,出大事了!我們……我們在伏牛山遇上劫道的了!”
齊洲臉色一沉:“損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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