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外,清河故道。
寒風如刀,張禦史的心腹謝千總帶著一隊人馬在年久失修的堤壩上疾行。
“千總,您看這……”一名親兵指著腳下的一處裂縫,聲音發顫。
謝千總蹲下,用佩刀的刀鞘往裂縫裡一捅,隻聽噗的一聲,看似堅實的堤麵竟被輕易捅穿!
他用力一撬,一大塊土方轟然垮塌,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蟻穴和腐爛的草根。
整個堤壩,內裡竟早已被蛀空。
一股寒意從謝千總的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哪裡是大堤,分明是一道沙牆!
彆說春汛,就是再來一場大雨,這裡也得全線崩潰!
他翻身上馬的動作快得像被火燎了尾巴,聲音因極致的驚駭而變了調:“回城!全速回城!稟報張大人!”
豫州府衙內燈火通明。
張禦史端坐案後,麵前擺著一摞摞圖紙,眉頭緊鎖如山。
這些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標注,每一處都透著那群年輕學子的心血。
“大人!”謝千總衝進門來,顧不得行禮,直接單膝跪地,“清河故道的堤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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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禦史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說清楚!”
“屬下帶人實地勘察,那道堤壩早就被蛀空了!堤心全是腐草和蟻穴,用刀一捅就破!”
謝千總聲音都在顫抖,“照現在上遊的水勢,最多明日黃昏,必定全線決堤!”
張禦史霍然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筆架上的狼毫都跳了起來。
這一刻,他眼中再無半分疑慮,隻剩下驚濤駭浪。
“立刻傳令!”張禦史一把抓起桌案上的官印。
“借調豫州衛所三百精兵,火速趕往黑風峽、落雁澤、運兵渠三處!”
“大人……”謝千總有些遲疑,“這樣繞過知府大人,是不是……”
“繞過?”張禦史冷笑一聲。
“知府大人現在還在他的慶功宴上做著青雲直上的美夢呢!等他醒悟過來,半個豫州都要沉到水底下!”
說著,他快步走到門外,對著夜色高聲喝道:“來人!速請白鹿書院的裴雲程,本官有要事相詢!”
與此同時,豫州城內的災民棚戶區,在齊洲暗中派人推波助瀾下,又一個消息不脛而走。
“聽說了嗎?昨夜有百姓看見白須河神立在清河之上,手指西方,淚流不止啊!”
這消息一出,整個豫州城都炸了鍋。
河神哭了?河神指路了?
那些原本對經世社恨之入骨的災民,徹底動搖了。
“會不會……是咱們冤枉了那些學子?”
“河神指的是西邊,童謠裡說的也是往西泄洪……”
“媽的,該不會官府選錯了路子吧?”
而此刻的知府衙門後堂,絲竹悅耳,酒香四溢。知府大人正滿麵紅光地對著一眾幕僚和同僚舉杯暢飲。
“諸位,本官這一招釜底抽薪,可謂是妙到毫巔!三日之內,必定還豫州一個朗朗乾坤!”
“知府大人英明!”
“大人此舉,必將載入史冊!”
一片吹捧聲中,知府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升官發財的美好前程,渾然不知一場足以將他和他治下萬民一同淹沒的滔天洪水,已在不遠處咆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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