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正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這老家夥,平時裝死裝了二十年,今日怎的突然硬氣起來?
他看都不看那冊子,直接將其拂落在地,冷笑道:“郭夫子,你拿著前朝廢紙當令箭,未免太過可笑了。”
冊子墜地,發出沉悶響聲。
戒律堂內,劍拔弩張。
瞧著被拂落在地的《府學學規補遺》,郭夫子原本渾濁的眼睛瞬間清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躍。
他緩緩彎腰,顫抖著手將冊子拾起,輕撫去上麵塵土。
“周學監,”郭夫子直起身,聲音不再顫抖,“你方才說,這是前朝廢紙?”
周文正冷笑:“難道不是?都什麼年月了,還抱著老黃曆不放。”
“好,好得很。”郭夫子點頭,眼中精光愈發熾烈。
“既然周學監認為太祖皇帝親定的學規是廢紙,那老朽便無話可說了。”
他轉身朝外走去,步伐卻異常堅定。
陳夫子鬆了口氣,以為這老家夥知難而退。
哪知郭夫子走到戒律堂門外,忽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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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用那蒼老卻洪亮的聲音,朝著府學大院高聲喊道:
“諸位學子且聽!老朽今日當眾恭誦太祖皇帝親定之府學祖製!”
話音方落,原本寂靜的府學瞬間沸騰。
正值下學時分,學子們三三兩兩往外走著,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呼聲,全都停下腳步,紛紛朝戒律堂圍攏過來。
“郭夫子這是怎麼了?”
“他要念誦什麼?”
“快去瞧瞧!”
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將戒律堂門外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瞧著這個平日裡無害的老夫子,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郭夫子環視一圈,望著那些年輕麵孔,聲音愈發嘹亮:
“《府學學規補遺》第十三條:凡學子見同窗受辱而挺身相助者,雖有動武之舉,但念其義氣可嘉,可酌情減免處罰!”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
“此乃太祖皇帝金口玉言,為我大晉培養俠義脊梁,非是培養首鼠兩端的懦夫!”
這話如驚雷炸響,在場學子無不震驚。
誰也沒想到,這個在府學裡當了二十年活死人的老頭,居然敢為了一個武夫,公開叫板知府公子和學監!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原來太祖還有這般規定?”
“那趙恒豈不是冤枉了?”
“可是陳夫子說他有過錯啊…”
戒律堂內,周文正臉色已黑如鍋底。這老狐狸,居然在這裡給他添亂!
“陳夫子,你快出去,把那些學子驅散!”周文正壓低聲音。
陳夫子點頭,整理衣冠,步出戒律堂。
一見陳夫子現身,人群自動讓開道路。陳夫子走到郭夫子麵前,沉臉道:
“郭夫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在此蠱惑人心,擾亂學堂清靜,成何體統!”
郭夫子緊握手中冊子,毫不退讓:“蠱惑人心?老朽不過是恭誦太祖皇帝的金科玉律,何來蠱惑一說?”
“哼!”陳夫子冷笑,“那是數百年前的陳規,早已不合時宜。如今的府學,講究以德化人,以理服人,豈能縱容學子動武?”
“以德化人?以理服人?”郭夫子聲音愈發尖銳,“那請問陳夫子,當有惡人欺辱良善,而官府不在,道理說不通的時候,是不是就該眼睜睜看著良善被踐踏?”
陳夫子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片刻後才強硬回道:“自有夫子處理,豈能任由學子私自動武?”
“夫子在哪裡?”郭夫子步步緊逼,“飯堂那日,夫子可在場?當那孩子被人羞辱時,夫子可曾出麵?”
圍觀學子們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兩位夫子會當眾對峙,而且一個講祖宗之法,一個講時勢之規,場麵瞬間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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