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趙楷從書案暗格取出一份卷宗,扔在地上,“這是孟秋白早年在翰林院時的部分奏章副本,其中不乏對《春秋》的獨到見解。你找幾個文筆好的門客,依照這些觀點寫幾篇文章。
等鄉試結束,無論林昭考得如何,立刻散播出去,就說他提前得了孟秋白的指點,科場舞弊。”
這一招,最為陰狠。
屆時,就算昭武帝再欣賞孟秋白,麵對科場舞弊這種動搖國本的大案,也必須揮淚斬馬謖。
林昭,將永世不得翻身。
三道殺局,環環相扣,務求一擊必殺。
“去吧。”趙楷揮了揮手,“告訴他們,辦成了,本王許他們一生富貴。辦砸了……”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未儘之言中的寒意,讓書房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黑影撿起地上的卷宗,身形一閃,再次融入黑暗。
書房內,重歸寂靜。
趙楷走到窗前,望著荊州的方向,眼中再無一絲波瀾。
農家子?麒麟兒?
在我趙楷的棋盤上,皆為棄子。
……
幾乎是同一時間,紫禁城,奉天殿。
與三皇子府的陰冷不同,這裡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昭武帝半靠在龍榻上,手中把玩著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
燭火映照下,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但那雙眼睛卻比往日更亮了幾分。
那是獵人看到獵物時才有的神采。
他的麵前,大太監陳洪躬著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個時辰前,影衛陳七的八百裡加急密報抵達京城。
而現在,這份詳細記錄了隧道窯如何運作的密報,就攤在昭武帝的手邊。
陳洪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然而,昭武帝隻是看了一遍,便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
“造海……”
昭武帝將手中的玉佩拋了拋,又穩穩接住。
“這個陳七,倒是越來越會用詞了。”
“陛下,這林昭……其所為匪夷所思,是否……”陳洪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是否是妖孽?”
昭武帝斜睨了他一眼,笑意更濃,“若是妖孽,一道符水,一柄桃木劍,也就解決了,那多無趣。”
他將玉佩放在一旁,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輿圖前,目光落在荊州那一點上。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潭死水,總要有些活魚,不,是能造海的活棋進來攪一攪,才不會發臭。”
陳洪低著頭,心中駭浪滔天。
他終於明白,陛下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這天下,這朝堂,這皇子,皆是陛下的棋子。
而林昭,這枚最大的變數,這枚最有趣的活棋,終於憑自己的本事,跳上了陛下的棋盤。
“用飛鴉密令,去告訴孟秋白。”
“今年的荊州鄉試,題目不必他費心了。”
“朕,親自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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