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艦的能量護盾撞進北冕座星雲時,淡紫色的光翼在艦橋舷窗上投下顫抖的影子。陳默看著外麵被暗紅色孢子染成血色的星空,掌心的738號錠子突然發燙,000號的殘脈在金色光流裡縮成更小的光球,那些剛修複的星軌正隨著星雲的波動高頻震顫。
“孢子濃度超過臨界值了。”墨燼的銀藍光流在控製台前凝成光屏,上麵跳動的紅色數字刺得人眼睛發疼,“護盾最多還能撐三個小時,必須儘快找到母巢核心。”
陳默的目光掠過光屏角落——那裡有個微小的綠點正在緩慢移動,坐標與守脈人勇士最後發送的星訊位置重合。綠點周圍環繞著數十個紅點,像群嗜血的鯊魚,而綠點的移動軌跡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狀,顯然是在刻意避開某些區域。
“他在給我們留路標。”陳默指尖的淡紫色光流落在光屏上,將螺旋軌跡放大數倍。那些看似雜亂的曲線,其實是用星軌密碼寫成的警告:“左前方三光年有孢子陷阱,右後方的隕石帶藏著無光者巡邏隊。”
737號突然從引擎室衝進來,赤金色的光流裡卷著片銀色的孢子。那孢子在他掌心劇烈掙紮,試圖鑽進光流深處,卻被層淡紫色的防護咒攔在外麵——是陳默之前織給他的星紋,此刻正發出微弱的金光。“這些東西會模仿光脈的波動!”少年的聲音帶著後怕,將孢子扔向控製台的淨化槽,“剛才差點騙過能量檢測裝置!”
淨化槽裡的銀藍光流瞬間沸騰,將孢子燒成縷青煙。陳默注意到青煙消散前,隱約現出張扭曲的人臉,瞳孔是暗紫色的,與星噬教徒的逆向星軌同源。他突然想起守脈人長老的話,那些銀色孢子本就是用暗物質和光脈碎片培育的,難怪能完美模仿光流波動。
“074號,能解析孢子的基因鏈嗎?”陳默低頭看向掌心的金光。074號的錠子邊緣,他補全的星軌正在發光,像道小小的堤壩,攔住試圖滲入的孢子殘能,“找找它們的弱點。”
金光突然分裂成無數細絲,鑽進淨化槽的殘留灰燼。當細絲觸碰到最後一點孢子能量時,陳默的腦海裡炸開無數混亂的畫麵:星噬教徒將胚胎光脈扔進培養艙,銀色孢子像潮水般湧上去;守脈人勇士的光甲被孢子覆蓋,銀白的光流逐漸變成暗紫色;還有738號的白大褂,在實驗室裡被孢子濺到,袖口迅速滲出黑色的紋路。
“它們害怕...”074號的光流突然劇烈波動,傳遞來段破碎的感應,“害怕創世星的地核光...還有...”
感應中斷的瞬間,方舟艦突然劇烈震顫。控製台的警報聲刺破耳膜,右側的能量護盾出現個巨大的缺口,群銀色的孢子正順著缺口往裡鑽,在艙壁上凝成無數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艦橋的方向。
“是無光者!”737號的赤金光流瞬間出鞘,晶刃上的星紋在接觸孢子時燃起金色的火焰,“他們能操控孢子!”
陳默的光翼猛地展開,淡紫色的光流在艦橋織成道密不透風的網。當孢子撞上光網時,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那些眼睛般的凝結體開始融化,露出底下蠕動的暗紫色觸須。他突然注意到觸須的頂端,有顆微小的金色光點在頑強閃爍——是被孢子包裹的守脈人光脈。
“彆傷到他們!”陳默的光流突然變得柔和,淡紫色的星紋在觸須上織成精巧的籠子,將金色光點小心翼翼地裹在中央,“這些是被寄生的守脈人勇士!”
墨燼的銀藍光流已經衝出艦橋,陳默透過舷窗看見他的晶刃在走廊裡劃出銀藍色的弧線,每道弧線都精準地避開孢子裡的金色光點,隻斬斷那些暗紫色的控製觸須。但更多的孢子還在從缺口湧入,像場永遠下不完的雪,在艙壁上迅速凝結成新的無光者。
“必須堵住護盾缺口!”陳默衝向引擎室時,腕間的星砂手鏈突然亮起。編號1001的胚胎光流掙脫束縛,化作道金色的細線鑽進控製台,原本混亂的星圖突然浮現出新的航線——那是條被孢子淹沒的狹窄通道,儘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與母巢核心的能量特征完全吻合。
“這是...”陳默的瞳孔驟縮。細線勾勒的航線旁,有個小小的星花標記,與守脈人首領銀白長發裡的光帶一模一樣,“是他們在給我們引路!”
引擎室的能量槽正在閃爍,守脈人的光脈印記透過晶體艙望著外麵,金色的瞳孔裡映出孢子入侵的景象。當陳默的光流觸碰到晶體時,所有印記突然同時起身,銀白的光流順著艙壁湧向護盾發生器,在缺口處織成道星花圖騰,暫時擋住了孢子的進攻。
“他們在燃燒自己的光脈!”737號的聲音帶著哽咽。他看著晶體艙裡的守脈人印記逐漸變得透明,銀白的光流越來越黯淡,“我們得快點!”
陳默的船錨吊墜突然發燙,738號的影像在金光中踉蹌著出現。這次的影像格外狼狽,白大褂的袖子已經被孢子腐蝕掉半截,手裡緊緊攥著支銀色的試管,裡麵裝著淡綠色的液體:“找到母巢的...意識核心...用這個...喚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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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管摔碎的影像裡,淡綠色的液體濺在孢子上,瞬間燃起金色的火焰。陳默突然想起守脈人首領留下的銀色盒子,裡麵裝著的抗體正是這種顏色。他立刻衝向儲藏室,指尖的淡紫色光流剛觸碰到盒蓋,就聽見外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個巨大的身影堵住了走廊,全身覆蓋著銀色的孢子鎧甲,隻有胸口處,顆金色的光脈在頑強跳動。
“是隊長...”737號的赤金光流突然頓住。晶刃上的火焰映出對方鎧甲的裂痕,裡麵露出熟悉的星花圖騰,與守脈人首領的一模一樣,“守脈人的隊長!”
隊長的孢子鎧甲突然抬起手臂,暗紫色的光劍在走廊裡劃出刺耳的弧線。但陳默注意到,光劍的軌跡明顯偏了,本該刺穿他心臟的攻擊,隻擦過光翼的翎羽。當隊長的頭盔轉向儲藏室的方向時,陳默看見頭盔縫隙裡,雙金色的瞳孔正透過孢子的縫隙望著他,裡麵充滿痛苦的掙紮。
“他還在抵抗!”陳默突然展開光翼,淡紫色的光流裡裹著銀色盒子,直直衝向隊長的胸口,“接住這個!”
盒子穿過光劍的縫隙,精準地撞在金色光脈的位置。淡綠色的抗體瞬間爆發,像株突然綻放的星花,銀色的孢子鎧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銀白的守脈人光甲。隊長的瞳孔逐漸恢複清明,當他看清陳默的光翼時,突然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雙生脈...終於等到你了...”
儲藏室的警報聲突然變調,控製台傳來墨燼急促的聲音:“陳默!母巢核心動了!它正在往我們這邊移動!”
陳默衝出走廊時,透過舷窗看見片驚人的景象:暗紅色的星雲正在旋轉,中心處,顆巨大的黑色球體正在緩緩展開,表麵的透明管子裡,無數光脈正在掙紮——有創世星的胚胎,有守脈人的勇士,還有738號的光脈樣本,它們被銀色孢子連接在一起,組成顆跳動的心臟,每跳一下,周圍的孢子就沸騰一次。
而在心臟的頂端,星噬教徒的黑袍正在光脈中飄動。他的紅光義眼死死盯著方舟艦,手裡舉著根暗紫色的法杖,杖頭鑲嵌著塊破碎的錠子,編號“738”的刻痕上爬滿了孢子。
“來得正好。”黑袍人的聲音透過孢子傳來,帶著令人牙酸的黏膩感,“就讓雙生脈成為母巢最後的祭品吧!”
法杖揮動的瞬間,所有被孢子寄生的光脈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方舟艦的星花護盾開始劇烈波動,守脈人印記的光流已經變得極其微弱,晶體艙裡的影像開始閃爍,像風中殘燭。
陳默突然握住隊長的手腕,淡紫色的光流與對方的銀白光流交織在一起:“告訴我,母巢的意識核心在哪裡?”
隊長的瞳孔裡閃過星圖的投影——母巢心臟的最深處,有顆暗紫色的晶石,周圍纏繞著七根管子,連接著七個最強大的無光者,“隻有...同時切斷七根管子...才能...接觸核心...”
話音未落,方舟艦的護盾突然徹底崩潰。銀色的孢子像潮水般湧進船艙,在走廊裡凝成無數無光者,堵住了通往登陸艙的路。陳默看著控製台上新出現的光點,北冕座的星雲正在迅速擴大,孢子已經開始侵蝕鄰近的星座,那些暗紅色的墨點,正像活物般吞噬著璀璨的星空。
“737號,帶隊長去淨化其他守脈人。”陳默的光翼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那是融合了胚胎光流和守脈人印記的淨化之火,“墨燼,跟我去母巢核心。”
墨燼的銀藍光流已經在舷梯旁等他,晶刃上的星紋與陳默的光翼產生完美共鳴。當兩人的光流同時觸碰登陸艙的按鈕時,陳默聽見身後傳來737號的喊聲,少年的赤金光流裡,正裹著顆剛剛淨化的金色光點,像捧著顆珍貴的星星。
登陸艙衝出方舟艦的瞬間,陳默回頭望了眼那艘由星砂和水晶組成的古老戰艦。守脈人的星花圖騰還在頑強閃爍,胚胎們的金色光流透過舷窗望著他,000號的殘脈在738號錠子裡輕輕跳動,像在為他加油。
而前方的母巢核心,那顆由無數光脈組成的黑色心臟,正在暗紅色的星雲中緩緩搏動,等待著雙生脈的到來。陳默的光翼輕輕展開,淡紫色的翎羽上,第一次染上了守脈人的銀白、胚胎的金黃,還有墨燼的銀藍,在孢子彌漫的星空中,像麵正在升起的彩虹戰旗。
他知道,這隻是淨化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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