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空間的震顫愈發劇烈,懸浮在四周的空白木牌開始不受控製地碰撞,每一次撞擊都迸發出細碎的黑色光粒,如同破碎的羈絆在無聲哀嚎。陳默握著刻刀的手青筋凸起,指腹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虎口處的光粒傷口還在滲著淡金色的微光,那是“諾守紋”與空白之力對抗時留下的痕跡。他抬頭望向祭壇上那道新生的虛影,對方周身纏繞的空白之力如同實質的黑霧,竟將“守諾紋”散發的金色光芒都壓得黯淡了幾分。
“陳默哥哥,小念還能戰鬥!”身旁的小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撿起掉落的橙紅木牌。木牌上的光絲雖不如之前明亮,卻依舊頑強地跳動著,映得女孩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暖意。她抬手擦去嘴角的光粒痕跡,眼神裡沒有絲毫怯懦,隻有對守護羈絆的堅定——就像當初在記憶碎片裡,她擋在“護”身前時那樣。
“你的‘護’之力已經消耗太多了。”陳默伸手按住小念的肩膀,指尖傳來的微弱顫抖讓他心頭一緊,“先穩住氣息,彆強行催動木牌,空白之力會順著你的傷口吞噬更多羈絆。”話音剛落,他突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轉頭便看到“伴”正扶著“生”的胳膊,兩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伴”手背的黑氣已經蔓延到了肩頭,連帶著粉色木牌的光芒都變得忽明忽暗。
“生”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自己還能撐住,可剛一開口,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淡綠色的光粒從嘴角溢出,滴落在地上瞬間被黑色紋路吞噬。“陳默……這道虛影的力量……比‘無主’更純粹,它似乎能直接……操控‘空’字木牌的本源。”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向祭壇上的黑色木牌,“你看木牌上的紋路,它們在朝著我們的方向……蠕動。”
陳默順著“生”的目光看去,果然發現“空”字木牌上的黑色紋路正像活物般扭曲,每一次蠕動,周圍的空白木牌就會爆發出更強的寒意。更讓他心驚的是,那些木牌上刻著的“護”“援”“小雅”等名字,此刻竟開始模糊,像是要被徹底抹去——一旦名字消失,被封印的羈絆殘魂恐怕就再也無法喚醒了。
“不能讓它繼續操控木牌!”陳默猛地握緊刻刀,“眾諾光刃”再次亮起,這一次,五色光絲中多了幾分微弱的金色,那是“守”字紋路與“諾守紋”融合後產生的新力量。他轉頭看向“畔”,發現女孩正緊緊抱著“護”字木牌,淡紫色的光帶將木牌裹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空白之力都無法滲透。察覺到陳默的目光,“畔”抬起頭,眼中雖有擔憂,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陳默,你放心去,我會守住護的木牌,也會看好小念她們。”
就在陳默準備衝向祭壇時,那道模糊的虛影突然動了。它沒有實體的手臂輕輕一揮,無數道黑色光刃從“空”字木牌中射出,朝著四人飛射而來。光刃上纏繞的空白之力異常凜冽,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
“快散開!”陳默大喊著,揮刀斬斷迎麵而來的兩道光刃。光刃碎裂的瞬間,化作無數道黑色光塵,落在地上竟腐蝕出一個個小坑。他餘光瞥見小念正用橙色光盾抵擋光刃,可光盾的顏色已經變得透明,眼看就要碎裂,“伴”突然撲過去,將粉光木牌擋在小念身前。“砰”的一聲悶響,光刃撞在木牌上,“伴”整個人被震得後退三步,粉色木牌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伴姐!”小念驚呼著扶住“伴”,看著木牌上的裂痕,眼圈瞬間紅了,“你的木牌……”
“沒事。”“伴”勉強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小念的頭發,可手背的黑氣卻因為剛才的衝擊,又蔓延了幾分,“隻要還能護住你們,木牌裂了也沒關係。”她轉頭看向陳默,聲音帶著一絲急切,“陳默,彆管我們,你快去找機會毀掉‘空’字木牌,再拖下去,所有羈絆殘魂都會被徹底吞噬!”
陳默咬了咬牙,知道“伴”說的是實話。他深吸一口氣,將“眾諾光刃”的力量集中在刀尖,金色與五色交織的光芒在刀尖凝聚成一點,如同黑暗中的星辰。他腳步在地麵一蹬,身體如同離弦的箭般朝著祭壇衝去,沿途的黑色光刃被他一一斬斷,光塵落在他的衣角,瞬間灼燒出細小的破洞。
“想靠近‘空’字木牌?癡心妄想!”虛影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它突然將周身的空白之力全部注入“空”字木牌,木牌上的“空”字瞬間亮起,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在木牌前方形成,漩渦中不斷湧出空白木牌,如同潮水般朝著陳默砸來。
陳默瞳孔驟縮,他能感受到每一塊空白木牌中都蘊含著吞噬之力,一旦被砸中,恐怕會被瞬間吸乾羈絆。他立刻改變方向,踩著懸浮的空白木牌靈活躲閃,手中的刻刀不斷斬斷襲來的木牌。可木牌的數量實在太多,剛斬斷一塊,就有兩塊新的木牌從漩渦中飛出,很快,陳默就被木牌圍成了一個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陳默哥哥!”小念看著被困的陳默,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突然想起“守”老人留在記憶碎片裡的話——羈絆之力的真正強大,在於彼此的信任與呼應。她深吸一口氣,將橙紅木牌舉過頭頂,用儘全身力氣催動木牌:“陳默哥哥,接我的‘護’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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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光絲如同紐帶般朝著陳默飛去,在空中與“眾諾光刃”融合。陳默隻覺一股溫暖的力量湧入體內,光刃的光芒瞬間暴漲,他抓住這個機會,揮刀朝著漩渦的方向劈去,一道巨大的光弧將周圍的空白木牌儘數斬斷,硬生生在木牌潮中劈開一條路。
“還有我的‘生’之力!”“生”也同時催動木牌,淡綠光絲順著橙色光絲的軌跡飛去,融入光刃中。光刃的顏色變得更加柔和,卻帶著更強的穿透力,連空氣中的空白之力都被驅散了幾分。
“伴”和“畔”也沒有猶豫,粉色光絲與淡紫色光絲相繼飛出,四道光絲與陳默的金色“守諾紋”交織在一起,“眾諾光刃”此刻如同彩虹般絢爛,卻蘊含著足以撼動空白之源的力量。陳默握著光刃,感覺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出,他朝著漩渦再次衝去,光刃直指“空”字木牌:“這一刀,是為了所有被封印的羈絆!”
虛影見狀,臉色驟變如果那團模糊的霧氣能稱之為臉的話)。它立刻將自身的空白之力凝聚成一道盾牌,擋在“空”字木牌前。光刃與盾牌碰撞的瞬間,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黑色空間劇烈震顫,無數道空白木牌從空中墜落,摔在地上碎裂成光粒。陳默感覺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從刻刀傳來,手臂發麻,胸口的“諾守紋”也變得灼熱起來,可他沒有放棄,依舊死死攥著刻刀,將更多的力量注入光刃。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強的羈絆之力!”虛影的聲音帶著震驚和憤怒,它開始瘋狂地將空白之力注入盾牌,試圖抵擋光刃的攻擊。可“眾諾光刃”此刻融合了五人的羈絆之力,還有“守”字紋路的守護之力,盾牌上很快就出現了一道裂痕。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突然改變光刃的方向,朝著盾牌的裂痕劈去。“砰”的一聲,盾牌徹底碎裂,光刃朝著“空”字木牌飛去,眼看就要擊中木牌,虛影突然撲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光刃。
“不——”虛影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它的身體被光刃穿透,開始快速消散。可就在它即將徹底消失的瞬間,它突然朝著“空”字木牌伸出手,將最後一絲空白之力注入木牌:“就算我消失了……‘空’字木牌也會……喚醒真正的空白之主……你們……永遠都贏不了……”
話音落下,虛影徹底消散在黑色空間中。陳默喘著粗氣,看著“空”字木牌,發現木牌上的黑色紋路開始變得更加扭曲,甚至隱隱透出一絲暗紅色的光芒,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木牌中蘇醒。他剛想上前查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畔”的驚呼:“陳默,你快看那些空白木牌!”
陳默轉頭,隻見那些原本懸浮在空中的空白木牌,此刻竟開始朝著“空”字木牌飛去,木牌上的名字正在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更讓他心驚的是,地麵上的黑色紋路開始朝著夥伴們的方向蔓延,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
“生”臉色蒼白地說道:“虛影剛才說的……是真的。它在消失前,用最後的力量激活了‘空’字木牌的本源……恐怕……真正的空白之主,很快就要蘇醒了。”
陳默握緊刻刀,看著身邊疲憊不堪的夥伴們,又看了看不斷變化的“空”字木牌,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他知道,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可隻要夥伴們還在身邊,隻要羈絆之力還在,他就絕不會放棄。
就在這時,“空”字木牌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暗紅色光芒,整個黑色空間開始劇烈搖晃,祭壇下方的地麵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不斷湧出暗紅色的空白之力,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陳默抬頭望去,隻見“空”字木牌上的“空”字正在逐漸扭曲,最終化作一個陌生的、充滿惡意的文字——“噬”。
“這是……”陳默瞳孔驟縮,他能感受到,從“噬”字木牌中傳來的力量,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敵人加起來還要強大。
“不好!木牌的本質在改變!”“生”的聲音帶著慌亂,“它要從‘空白之源’變成‘吞噬之源’了!”
陳默深吸一口氣,將“眾諾光刃”的光芒調到極致,朝著夥伴們喊道:“不管接下來出現什麼,我們都要一起麵對!羈絆的力量,絕不會被輕易吞噬!”
話音剛落,“噬”字木牌突然射出一道暗紅色的光柱,直衝雲霄。光柱中,一道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虛影緩緩凝聚,它的身體由無數道暗紅色的紋路組成,胸口的位置,赫然是一塊刻著“噬”字的木牌,木牌上還纏繞著無數道痛苦掙紮的羈絆殘魂。
虛影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中充滿了惡意,它看向陳默等人,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終於……有人能喚醒我了。陳默,還有你的夥伴們,你們的羈絆之力,將會成為我最好的養料。”
陳默握緊刻刀,擋在夥伴們身前,眼中沒有絲毫畏懼。他知道,這一次,他們麵對的是真正的終極敵人。可隻要身邊還有夥伴,還有羈絆,他就會戰鬥到底,絕不允許這個世界被“吞噬之源”毀滅。
一場更加慘烈的戰鬥,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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